流光溢彩的蓮花琉璃宮燈輝澤隱熠。
鋪設漢白玉地磚上的雪色狐皮流淌著淺淡的柔澤,迤邐委地的絲綢裙襬華麗流櫻,繁簇的櫻花灼烈盛開在層疊淡粉的裙襬,如瑰如璋,如煙如霞。
紫檀錦榻一寸萬金之數猶不能及,更遑論那些失傳已久的水墨字畫,玉器古玩。華麗厚重的簾幕上刺繡著繁簇妖豔的玫瑰,摻雜金線的漸變過渡色浸染在玫瑰花瓣邊緣上,使得濃豔的花朵瑰麗而又耀眼。
“你說……這些珠玉金銀,古玩字畫,皆是許深親手佈置的?”南醉生垂眸淺淺啜飲了半口溫熱的牛奶。
“那是自然了,奴婢可不敢拿太子殿下說謊。”女侍等待南醉生喝下牛奶後,細緻溫柔的拿著一方絲帕擦拭著少女沾染奶汁的唇瓣。
“嗯,我知道了。”南醉生不自在的接過那方絲帕,自己動手擦拭著唇畔。
清新雅緻的宮裙柔柔垂落,女侍秀眉微蹙疑惑不解的望向南醉生,美眸裡流淌著既期待又挫敗的神色:“啊?大小姐您聽奴婢說了那麼多,就不感到好奇嗎?哪怕您再多問奴婢兩句也好啊。太子殿下對您真的非常用心,只要是關於太子殿下的事情,奴婢一定知無不言!”
“別,許深的事情我可不感興趣。”南醉生擺了擺手,唇齒間猶自浸染著牛奶微甜香醇的芬芳。
“為什麼……”女侍的目光有些迷茫。
“是因為太子殿下不夠好,不夠優秀嗎?”她鍥而不捨的接著詢問道。
描繪著繁簇櫻花的裙襬迤邐垂落,南醉生慵懶斜倚在錦榻上,聲線清泠柔婉:“那倒沒有,如你所言,許深在軒國內與我同校時便是高三學長,按實際年齡推算也不過剛剛年滿十八。更何況在未滿十八歲之前他便已經堪堪坐穩了太子殿下的寶座,此等才能魄力,敢問這世間能有幾人?”
珍珠耳墜流淌著淺淡的瑩輝,女侍垂落腰間的墨髮略微凌亂的纏綿在宮裙束腰上,映襯的她亭亭玉立的身姿越發靜謐嫻雅::“是啊,太子殿下可是奴婢生平所見最有才能魄力的人物。而且他為人也謙和優雅,從未對奴婢們動輒打罵過,宮裡不知有多少女侍對太子殿下芳心暗許呢。”
“那你呢?你也對許深芳心暗許嗎?”南醉生聞言調笑道。
“怎麼會!”女侍瞬間睜大美眸否決。
墨羽長髮浸染在蓮花琉璃宮燈下,流淌著點點清光碎影,南醉生凝視著女侍驚訝至極的神色,莞爾一笑:“怎麼,你該不會是嫌棄太子殿下吧?瞧你瞬間否認的模樣,若是被許深看見的話,恐怕會暗自神傷許久呢。”
描繪著垂柳雀鳥的宮裝裙襬淺淺搖曳,女侍聞言羞怒交加的跺了跺腳,溫柔美麗的容顏上氤氳著片片淺紅:“大小姐!您又拿奴婢打趣兒。太子殿下是何許人物?他身份高貴,地位尊華,又豈是奴婢一名女侍可以隨意妄想的?”
“那你方才為何否認的那麼快?像極了情竇初開,羞澀難掩的少女。”南醉生舉止優雅的掩唇輕笑,澄澈的墨眸裡浸染著愉悅的笑意。
“大小姐!您看您!”女侍羞憤不已的絞緊指間的宮裙。
國色天香的容顏浸染在蓮花琉璃宮燈下,流淌著瑩潤隱熠的輝澤,襯托的南醉生美麗的愈加驚心動魄:“好了好了,不過你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皇宮裡有數不勝數的女侍,各個都是溫柔美麗,知情識趣的解語花,為什麼單單就你不對太子殿下芳心暗許,還在我調笑你時瞬間否決呢?”
“因為奴婢可不像她們一樣,整天做著那些不符實際的白日夢!”女侍眨了眨線條優美的秀麗眼眸,擲地有聲的迅速答覆道。
“原來如此,你倒是心直口快。”目光流轉間,南醉生垂眸凝視著纏繞臂彎處的墨羽長髮,耐心細緻的拆解開凌亂纏綿的絲縷墨色。
磨潤的光滑如鏡的漢白玉磚石上清晰倒映出女侍嫻雅玉立的身姿,她凝視著南醉生慵懶斜倚錦榻之上的纖柔倩影,言辭真摯:“奴婢幼時便父母雙亡,那些親戚們不但吞沒了父母遺留給奴婢的家產,更心狠手辣的將奴婢販賣給了人販子。還好奴婢體弱多病,人販子見奴婢重病不起,便將奴婢丟棄路邊。”
“什麼?你自幼便父母雙亡?”南醉生聞言黛眉微蹙。
“是的,奴婢自幼便父母雙亡。”女侍垂眸難掩悲傷的答覆道。
玉石櫻花盆景流淌著淡粉色的輝澤,淺淺浸染在南醉生半邊如畫的側顏上:“難怪我看你的年紀不大,還曾疑惑過像你這般年紀不應當這麼早入宮當差,沒成想其中竟是這番緣由,真是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