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運動服雖然遮住了少女窈窕的身姿,但英麗的眉目與蓬勃的朝氣,卻是在透過林間縫隙中的陽光裡,流露出一種撲朔迷離的幻夢風姿。清冷的風順著幽泉拂過,碧嫋的蒹葭輕觸幾點微波。
男子陰柔的面貌籠罩在帽簷下,僅露出線條優美的下顎與線條微勾的唇角,他自背後將常笑抱起遠離靜泉邊緣,絲毫不在意對方沾染到自己身上的汙跡。
“許久不見,沒想到今日會在這種地方下與常小姐碰面。”一隻修長好看的手扶住黑色的帽簷緩緩上移,陰柔俊秀的男子容貌徐徐展露在晦暗不明的婆娑樹影下。
常笑凝視著對方,頗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冷冷說道:“何止你沒想到,我也沒想到今日會在這裡,與錢少碰面。”
男子生的眉清目秀,原本過分陰柔的面貌在黑色運動裝的襯托下,顯得英姿颯爽,清新俊逸。
若不是之前在軒騰裡與他起過爭執,瞭解這個人骨子裡的惡劣品性,就連常笑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外貌確實具有很強的欺騙性。
實屬一名風度翩翩,雅人深致的人物。
可惜,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不過也真是稀奇,錢少身邊從來不缺美人,既然有興致來這裡遊山玩水,怎的不見有佳人隨行?難不成是山珍海味吃膩了,想來這深山密林裡獵豔?那可真是有趣的緊啊。”
常笑字字珠璣,言辭間絲毫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
錢少看著溫文爾雅,品貌非凡,實則是一名風流薄情郎,更是軒市裡遠近聞名的情場浪子。他身邊的濃桃豔李數不勝數,也不知有多少名門千金曾經為他紅袖添香。
自幼在父母兄長下受到正派家風薰陶的常笑,生平最痛恨的便是這種拈花惹草,朝秦暮楚的浪蕩公子,真是可惜了那副俊逸雅緻的好皮囊。
錢少聞言淡淡微笑,倒是沒有常笑想象中的氣急敗壞,忿然作色的惱怒模樣。
他從身後的揹包裡掏出一張手絹,遞給目光冷冽的少女:“擦擦汗吧,山澗裡的風初時吹著感覺清涼,時間久了便會發覺冰冷刺骨,而且你身上剛剛還沾了不少泉水,繼續吹風的話……”
錢少欲言又止的抬眸看向常笑,線條微勾的薄唇不懷好意的流露出痞痞的笑容:“如果你傷風后發燒生病了,我也不介意揹著你下山。當然,相較於揹著你下山,我更喜歡抱著。”
男子陰柔俊秀的容貌在婆娑晦暗的樹影下,愈發流露出一種明滅不定的邪魅美感。
陳述事實的口吻中偏偏被他沾染上邪性不羈的浪蕩,常笑聽得羞怒不已,英姿灼麗的容顏上氤氳著柔美的淡紅。
“閉嘴!”她捂住耳朵不去聽對方近乎於調情般的話語,柳眉緊蹙厲聲斥責道:“就算我生病了也不需要你來管,更何況錢少的獵豔之旅還未開啟,有時間還是多顧著自己吧!”
惱羞成怒下常笑氣息不穩的倚靠在古柳邊,粘膩的泥土包裹在白色的運動鞋上,另有片片淺褐色的汙跡沾染在膝蓋與手肘。
錢少靜靜的聽完少女的奚落後,並沒有做任何無謂的反駁。
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雖然聽著誅心但卻是事實。
他凝眸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倚靠在古柳邊的少女,英麗灼灼的容顏上漸漸流露出些許疲憊之色,紅潤的唇瓣下泛著不易察覺的青白,原本流淌的汗珠在清風吹拂下,早已乾涸在瑩潤的肌膚。
“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生病的。”錢少修眉微蹙,握著手絹的掌心情不自禁的收緊。
常笑恍若未聞,只是憑藉著本能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錢少說的沒有錯,山澗的風初時吹著清爽怡人,可當身軀開始不由自主的瑟瑟發抖時,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沾染上泉水的衣物仿若冷冽的寒冰緊緊貼在肌膚,那種沉重粘膩的不適感令她愈發昏昏沉沉。
“常小姐?”
回應他的只有時而輕柔,時而呼嘯的清冷山風。
錢少眸光一緊,試探著再次呼喚道:“常小姐?常笑?”
常笑聞言勉強抬眸看向他,昏昏沉沉的不適感令她整個人都感覺疲憊乏力,瑩潤柔白的肌膚上逐漸燃燒起灼灼的朝霞,回想起自己出汗時站在岩石層上挽袖吹風的舉動,她很是悔不當初。
英麗灼灼的眉目逐漸暗淡萎靡,錢少焦慮不安的探手在少女的額頭,滾燙的溫度幾乎穿透肌膚,攜卷著熊熊燃燒的烈火向他襲來。
“對不起,得罪了。”猶豫再三後,錢少伸出手脫下常笑上身的衣物,他將揹包中自己嫌熱擱置下來的半袖給少女換上,解衣寬頻的過程中他整個人面不改色,目不斜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