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音律課剛一結束,韓襄客起身便走,湯小白忙追出去攔在他身前。
韓襄客依舊是那副散漫模樣,見湯小白追出來,端起下巴似乎很苦惱,“徒兒難道又失憶了不成?”
“我以前…可認識你?”湯小白低聲問,像沒聽到他的插科打諢一樣。
韓襄客深紫色的眸中劃過一抹不經意的溫柔色彩,沉默半晌,忽然笑道,“千江有水千江月,萬里無雲萬里天。我送徒兒這句詩,剩下的,還需徒兒自己想才是。”
湯小白怔在原地,細細思索他話中的意思,渾然不覺韓襄客早已離開。
南穗和風季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湯小白立在原地,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連有學生從她面前經過,衝她扮了個鬼臉,嘴裡叫嚷著“花痴!”,她也渾然不覺。
南穗立即擺出母雞護崽的架勢,氣鼓鼓衝上前去將小白護在身後,對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吼道,“走開,小心我打你哦!”
幾個玄袍弟子擠眉弄眼對著南穗吐了吐舌頭,其中一個嘲笑道,“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水系最無能的大師姐。”
“說誰無能呢?”南穗瞪了他們一眼,氣勢洶洶擼起袖子,惡狠狠道,“都給我睜大眼睛看好了,今天我就給你們顯露一下我真正的實力!”
她嘴裡低低唸了句咒語,手腕翻動,快速捏了個訣,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以前,手掌上方赫然多出一顆懸浮的水球來。
現下走出教室的人越來越多,大家都看見了南穗信手喚水的本領,尤其那幾個玄袍弟子,適才還氣焰囂張,見到這個水球立刻偃旗息鼓下去,訕訕撇了撇嘴。
今天真是古怪。誰能想到全派最廢柴的湯小白居然打贏了許卓功,而和她旗鼓相當的南穗竟然能憑空喚水。
不光如此,還未待那幾個玄袍少年反應過來,南穗手裡的水球早已衝著他們的臉砸了過去,幾個弟子閃躲不及,頓時被淋成了落湯雞。
玄袍少年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水球砸的懵了,只聽見周圍一陣鬨笑聲,頓時臉漲得通紅,待要反擊,就見自家大師兄已站在了南穗身後,態度擺明了是要護著這水系的女弟子。幾人進退兩難,正猶豫著是走是留之時,卻見此時南穗手中又開始捏起水球來,情急之下,只好憤憤丟下一句“給我等著”,甩了甩身上的水落荒而逃去了。
南穗見自己終於一雪前恥,現下又出盡了風頭,免不了心中一陣得意洋洋,轉身剛要問小白自己厲不厲害,可回過頭,身後哪裡還見得到湯小白身影?
南穗目光四處搜尋了一圈,疑惑的看向風季,“小白呢?”
“她說先回去了。”
南穗嚷道,“什麼時候?”
“你站在她前面的時候。”風季如實回答。
“可惡,竟然沒看到我揚眉吐氣就回去了!”南穗懊惱的跺了跺腳,急匆匆和風季道了別,轉身忙去追湯小白。
風季剛要跟上,餘光忽然瞥見一抹橙色身影一閃而過,腳下立即改了方向,藉著下課的人潮,一閃身倏然消失在了人群中。
……
另一邊,湯小白一路拄著拐走回自己院中,仍在為午後的琴聲和韓襄客那番話沒由來感到煩躁。無心修煉,她將柺杖立在一旁,自己則靠著園中那棵樹坐了下來,出神的發著呆。
過了沒一會兒,院外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大抵是南穗來了,湯小白並未抬頭去看,她如今已對南穗日日跑來這裡的行為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