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穗端著飯菜興沖沖走出來的時候,總覺得大家哪裡怪怪的,可又說不清具體哪裡怪。
她一頭霧水的走到小白旁邊坐下,眼神還在到處亂瞟,面帶狐疑的問,“剛剛…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不過是場賭約罷了。”風季笑道。
南穗聽見這個聲音,面上一陣呆滯,隨後機械的扭頭看過去。
風季就坐在小白對面,正在對她微笑以示友好。
“風風風風…風季師兄?!”南穗使勁眨了眨眼,不敢置信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忍不住胳膊肘撞了撞小白。
“吃飯。”湯小白嫌解釋起來麻煩,乾脆岔開話題。
風季見狀主動開口同她解釋了來龍去脈。南穗聽罷,對著小白一頓唉聲嘆氣,“我說你怎麼什麼比試都敢接啊?你可知道那田千是什麼人?他可是二長老座下大弟子,門派眾弟子裡功力能排前五呢,跟許卓功可不是一個等級的呀…”
“無礙。”湯小白夾起一塊土豆送入嘴裡,咬了一口,發現是姜,皺著眉又吐了出來。
風季有些忍俊不禁,對南穗道,“師妹也不必太憂心了,我相信小白能贏。”
小白能……小白??南穗驚訝的眼神賊溜溜在他二人中間來回轉了幾圈,搞不懂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近,她就這麼一會兒不在身邊,居然連稱呼都改了。
南穗想來想去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不過不管怎麼說多一個朋友總是好的,於是忙端起一碗飯遞到風季面前,殷勤道,“師兄還沒吃飯吧?一起吃啊,剛好我多拿了一碗飯。”
風季也不客氣,道了聲謝,便拾起筷子來,先夾了塊真正的土豆送到了湯小白碗裡。
南穗咬著筷子看他們倆的互動,臉上露出一個傻笑,暗自慶幸自己因為早飯沒吃所以多拿了一碗飯,真是未卜先知。
…三人用過午飯後便一道回了學堂,聽到南穗說下午是韓襄客的音律課,湯小白的臉立刻黑了下來。
“徒兒回來啦?”一個慵懶的聲音從學堂中傳出來。韓襄客懶洋洋靠在門邊,紫色的眸子裡帶著一絲狡黠。
他今日打扮格外清爽利落,一襲白袍加身,頭上只一頂青玉冠和一支白玉簪束髮,腳蹬一雙鹿皮靴,除此外並未掛佩劍和其他。
風季上前施禮,“弟子拜見五長老。”
南穗也忙拉著小白行禮,道了聲拜見師父。
韓襄客笑眯眯點了點頭,“進去吧。”他唇邊漾著笑意目送三人走進教室,經過風季的時候卻忽然伸手攔了一下,“年輕人好奇心不要太重了。”
笑容猶掛在臉上,他語氣很輕,就像在說今天天氣很好。
……
蟬鳴如織,交錯著在樹間此起彼伏。剛剛用過午飯的同學們在這盛夏季節裡也變得愈發昏昏沉沉。
韓襄客在正前方席地而坐,全然不在意學生們的昏睡,只垂眼專注的望著自己身前架著的那把古琴,修長而白皙的手指緩慢撫上琴絃。
琴音一聲錚鳴,頓時如流水般傾瀉進教室裡每個學生的耳中。
韓襄客緩聲道,“宮屬土,君之象。”
…琴聲寧靜祥和,帶著孕育萬物的遼闊之意。
“商屬金,臣之象。”
…琴聲忽然由靜化動,展現出鐘鳴鼎食的繁榮昌盛。
“角屬木,民之象。”
…琴聲變得歡快清脆,有如明媚春光,讓人舒心爽朗。
“徵屬火,事之象。”
…琴聲忽然上揚,變得熱烈而高亢,激昂且赤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