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陰森的大殿之上此刻正坐著一人,帶著面具遮住了臉,看不見表情,翹著二郎腿,口中斷斷續續哼著小調,看神態很是悠閒。
他手中拿著把鋒利匕首,面前擺著幾塊人的內臟和斷臂,正慢條斯理割下其中一塊腿肉,轉手餵給肩上立著的老鷹。
陰暗的角落裡傳出來一聲悲鳴,籠子裡關著的女人嘶吼著罵,“你不得好死。”一臉的絕望和悲傷。
那人不急不惱,又切了塊肉下來,朝旁邊隨侍勾了勾手,手捏著那塊肉道,“拿去,餵給她吃。”
他發出一聲哂笑,“叫這麼大聲,一定是饞了。”
很快傳來女人嗚嗚的抗拒聲,她大睜的眼中充滿紅血絲,惡狠狠盯著那戴面具的男人,口角開始淌血。
“咬舌了。”手下回道。
“看起來吃得很開心啊。”男人滿意點點頭,揮了揮手,“將她切碎了,拿去餵我養的那幾只禿鷲。”
手下領命,將女人從籠子裡拖出來向殿外走,女人還沒死,嗚嗚咽咽的,大口大口向外吐著鮮血,隨著她的身體劃過地面,淌了一路刺目鮮紅。
男人拿起桌上帕子一點一點擦乾淨指縫間的血跡,問,“雲陽和鹿蜀回來了?”
另一個手下忙應是。
“叫上來。”
不多時,兩個小小的身影走了進來。
少女柔弱纖細,面上毫無血色。在她身邊的孩童也同樣是一臉惶惶不安,兩人顫抖著跪在地上,懵懵懂懂的模樣和這陰森森大殿的氛圍格格不入。
殿上坐著的男人此時正拿著把小銼刀修理指甲,抬眼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少女和男孩,漫不經心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雲陽低著頭,不安絞著手指,“是,是屬下無能,沒,沒能……”
男人低低笑了聲,語氣溫和,“沒事,不怪你們。”
他道,“那湯小白自稱是天神下來歷劫的,想來有些本事,你們年紀尚輕,打不過也在情理之中。”話鋒一轉,“只是,為什麼會去這麼久?嗯?”
鹿蜀磕磕巴巴接話道,“是,是我……我非要去鳳麟洲祭奠母親,雲陽為了陪我,才耽擱了些時日……”
男人哦一聲,表示理解,“是了,你不說我都要忘了。”
雲陽小心翼翼看了眼男人,鼓起勇氣問,“紫月,方才拖出去那女人……”
紫月吹乾淨指甲間的碎屑,仔細端詳著自己瑩白的指甲,哦了聲,“沒什麼,誤闖進來的人類罷了,已經處理掉了。”
像在說一件廢棄物品的去向。
雲陽盯著地上還未來得及清理的血跡,一道長長的紅色劃痕,神態愈發不安了,沉默一會兒,又忍不住開口,“紫月,我,我覺得,我們不該……”
“雲陽。”殿上的男人溫聲打斷她,並沒有動怒跡象,只是沉靜發問,“你忘了自己父母怎麼死的了?”
他循循善誘,“我說過什麼都忘了?人類是萬惡之源,對他們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雲陽呆滯半晌,只得將要說出口的勸阻之語收回腹中,垂頭低低應“是”。
紫月嗯一聲,放下銼刀鬆鬆散散向後靠在椅背上,“出去這麼久,也累了,先下去歇著吧。”
他肩上的鷹忽的撲騰飛起來,順著跪在地上的兩人頭頂掠過,發出一聲長嘯,登時將鹿蜀嚇了一跳,啊一聲趴在地上。
紫月嘲諷一句,“膽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