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白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走進了水神府,韓襄客正負手而立站在院中,聽見聲音,回頭看她,“等你很久了。”
湯小白笑笑,對這個夢不覺得詫異,自顧自坐下來,“剛好我要找你。”
韓襄客也是笑眯眯,“巧了,剛好我猜到了你要找我。”
兩人對坐,湯小白開門見山,“旗亭入魔了。”
韓襄客嗯一聲,拂袖翻出套茶具擺在桌上,邊擺弄邊道,“此事怪我。”
“所以先前的湯小白,到底是誰?”湯小白好奇問。
韓襄客不瞞她,“本是天池裡的一尾魚,因貪戀人間繁華,便求我助她轉世為人。”
“我為你重塑完這具身體之時,你的魂魄還沒有找齊,便讓她以魂暫且幫忙養著這具身體,一直養了十五年。只是沒想這期間她會愛上旗亭。”
韓襄客感嘆道,“她自己覺得兩人註定不會有結果,便對旗亭假意疏遠,偽裝成自己花心多情的模樣,試圖騙過他,只是沒想到他執念如此深,竟為此入了魔。”
湯小白沉吟道,“我看旗亭現在倒也並非完全失去理智,所以此事應該還有轉圜餘地。只是不知能否助那女孩投胎?”
韓襄客點頭,“可以是可以…不過需要百年。她本意就是不想讓旗亭苦等,才如此矇騙於他的。”
“她現在哪裡?”
“還在和光派,我住所後的一處清潭裡養著。”
湯小白點點頭,“我會找機會和旗亭說清楚此事的。”
韓襄客將煮好的茶擺在她面前,慢悠悠道,“恐怕他不會那麼容易相信。”
旗亭因執念入魔,現在很有可能已經分辨不出自己愛的究竟是湯小白這幅皮囊還是曾經那個靈魂了。
湯小白也想起先前找旗亭談話時他的反應,眉頭緊鎖。
韓襄客邊吃茶邊道,“總之,明日之行或許困難重重,若真有事,便召喚陸吾,他會幫你的。”
說著,指尖又在湯小白眉心一點,“這符咒三天之內也能暫且護你周全。”
湯小白感激頷首,忽然想起來,“玄天鏡一事,帝臺沒有再為難你吧?”
韓襄客搖頭,道一句無礙,欣慰看著她,“師妹是長大了,知道關心人了。”
湯小白嗯一聲,少見的有些羞赧。
“好了,天快亮了,回去吧。”他輕輕道,又滿是心疼與不捨,“想重回神位註定要經歷這些磨難,我也沒法明著幫你,凡間一切都得靠你自己了。”
湯小白點點頭,站起身,只覺得一陣風捲來,裹著自己飄飄蕩蕩向遠飛去,待到再睜眼,頭頂上方是昨夜搭的帳篷,透過縫隙隱約可見外面天已大亮。
湯小白坐起來仔細回想一番適才談話,才想起竟然忘記問玄圭的兩系靈力體內衝撞之事,忍不住懊惱,看起來只能等下次了。
走出帳篷時,風季幾人已是收拾好等在外了,葵谷兩眼高腫,昨晚應是沒少哭。
眾人沉默著用過早餐,便起程上路,照昨天旗亭說的方向出發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