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韓襄客的聲音,陸吾一張臉憋漲通紅,掙扎半晌,終是無可奈何瞪了湯小白一眼,不情不願牙縫中擠出兩個字,“走吧。”
說著,不給她反應的時間,寬大的袖袍便從湯小白頭頂罩下,直接將她裝進了袖中。縱然這樣,陸吾仍不解氣,不忘故意抖抖袖子洩憤,一路搖搖晃晃。
當陸吾大搖大擺走進水神府時,韓襄客正坐在一顆大石頭上託著腮發呆,見陸吾來,瞬時眼睛一亮。
陸吾哼一聲,心底罵一句沒出息,很快將湯小白倒豆子一樣倒了出來。
在袖子裡被晃得狠了,湯小白出來後先是揉了揉有些暈的頭,待到恢復清醒方才起身道謝。
面對陸吾擺起的一張臭臉也不見惱,四下看了看府邸佈局,道,“原來水神府是這樣的。”
前世她與韓襄客總不對付,光是聊天尚且還要吵架,更別說去到他府中做客,因此相識幾千年,竟一次都沒有來過這裡。
本坐在石頭上發呆的韓襄客,打見到湯小白出現臉上便掛起了歡喜,此時更是笑得眉眼彎彎,熱絡招呼,“徒兒隨便坐。”
“沒底線。”陸吾憤憤看著韓襄客,只覺得他腦子是進水了,“非把人帶上來,有什麼用?那玄天鏡,別說她一個凡人去偷,就算你我,都未見得能偷來。”
韓襄客不理他,只管笑眯眯看著湯小白,“不知徒兒因何需要玄天鏡?”
湯小白便將發現吉光入魔和石脆山一事與他說了,“此事非同小可,若沒有玄天鏡貿然前往,只怕出現麻煩我們幾人應付不來。”
韓襄客若有所思點點頭,“分析的不錯,鸞鳥和吉光都不是攻擊性強的妖獸,既然它們都被控制了,想來對方一定是在廣撒網。”
陸吾嘴角抽了抽,韓襄客這傢伙,要不要這麼沒原則啊。只是猜測而已,還沒見到大批妖獸入魔呢,竟也跟著打起玄天鏡的主意來了。
只聽韓襄客又道,“不過帝臺性格陰晴不定,修為極高,想在他府中偷玄天鏡確實有些棘手,所以你且先等在這裡,由我代你去偷。”
湯小白搖頭,“我先前常去他府邸,裡面佈局我比你更熟。”
她說完,卻見韓襄客和陸吾表情似乎有些古怪,忍不住問,“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妥?”
陸吾不願韓襄客為難,冷著臉主動開口解釋,“他已經搬了住處,新的府邸就建在你家隔壁。”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他實在沒辦法說出口,帝臺不光搬了住處,還在府中養了上千個和白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之事。
尤其最近…他又看了看望著湯小白移不開眼的韓襄客,心底默默嘆氣。
這傢伙為了湯小白,可是連命都快要搭進去了。
前些日子剛做了個假的白荻混弄帝臺,他還正忐忑萬一被發現了要怎麼辦呢,沒想到真的就巴巴自己跑到神界來了。
生怕帝臺看不出來府中那人是假的不成?
陸吾哀嘆一聲。若是湯小白去戰神府當真被帝臺察覺出什麼來,她倒是能仗著帝臺的喜歡不被怪罪,可韓襄客又哪裡還能有命活呢?
陸吾摸摸鼻子,咬牙閉眼,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樣,“不如…就我去偷吧。”
韓襄客終於捨得將目光從湯小白身上短暫移開,掃了眼陸吾,漫不經心道,“不過是個玄天鏡,自然誰修為最高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