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圭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他夢見自己正率領著萬億計看不清面容的兵士們要橫渡一條河。
而他們的對面只有一個人。
那人一襲金甲戰袍,整個人覆蓋在光芒萬丈裡,刺得人睜不開眼。
玄圭隱隱覺得她身上的氣息很像小白,可又與小白不太相同。正想要喊一聲試試,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並不受控於自己的大腦……
他看見對面那人迅速割破了自己的手腕,鮮血湧出,逆勢而流,順著她手中的長劍蜿蜒向上,也使得她身上光芒愈來愈盛。
天上開始落下箭雨,細細密密,避無可避,身後的軍隊裡隨之開始傳出聲聲慘叫。
他張張口想要喊她名字,下一秒,忽然一片柔和明媚的白光將自己徹底籠罩。
……
“湯小白!”
玄圭猛然驚醒坐起,愣愣不知所措。
他最後的記憶好像是在皇宮,和小白一起在對抗皇后,當時流火劍刺進了自己的心臟裡……那他……
玄圭忙一把扯開褻衣,胸口處正裹著一層厚重的紗布。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好像……還熱乎?
“你醒了。”女孩兒睡眼惺忪的聲音自房間裡傳來。
嗯?
玄圭機械扭頭看,清晨矇矇亮的光線裡,女孩正從臂彎中抬起頭來,臉上還有壓紅了的一道印。
湯小白揉了揉睡到發麻的手臂,微笑看著玄圭,“感覺怎麼樣了?”
“啊!!”
玄圭叫的活像個洗澡被男人看見了的小媳婦,慌慌張張趕緊用被子將自己裸露在外的上半身裹住,羞憤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隨隨便便就在年輕男子房中過夜,她她她她她……
屋外福田正懷揣著幾個包子,左手捧著一份糖炒栗子,右手提著一隻童子雞和幾包桂花羊羹美滋滋往屋裡走,就聽見自家老大中氣十足的嚎叫聲傳出來——
“出去啊啊!!”
?
福田一頭霧水撓撓頭,但還是乖乖哦了一聲,停下腳步,沒再繼續往裡進。
低頭看了看手中大包小包的美食,嘿嘿一笑,自言自語道,“雖然我已經吃過了…但是,這麼好的食物怎能說浪費就浪費。”不如干脆找個堂屋,先將這些東西解決了再說。
福田開開心心拐了個彎,想吃美食的催使著他掉頭就跑——
正好錯過了玄圭的下一句高喊,“福田呢?!!”
此時的屋內,湯小白正氣惱瞪著他,兩人各執一個被角,誰也不肯讓。
“我只是看看你傷口。”她耐著性子解釋,不明白玄圭到底在害羞什麼。
玄圭忿忿,“我已經大好了,不用你看。”
拉拉扯扯,成何體統!這是他也就罷了,這要換個別的男人,她也要上手扒人家衣服不成?
玄圭越想越覺得有必要教訓她一下,板著臉道,“女孩子家家,以後不許隨隨便便就扒男人衣服!”
湯小白失笑,“你又不是別人。”
“……?”
啥意思?玄圭面上一陣呆滯。
趁著他愣神空檔,湯小白乾脆將被子一扯一掀,少年而堅實的胸膛瞬間暴露在微明的光線中,寬肩窄腰,線條分明,面板在清晨的陽光裡泛著健康的光澤。
玄圭臉上一紅,下意識用手捂胸,剛試圖將褻衣穿回去,下一刻卻被湯小白直接按回了床上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