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小白削好蘋果抬起頭的時候,就見南穗閉著雙眼,眉頭緊皺,額間正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看上去無比痛苦。
她忙伸手去探她額頭,燙的嚇人。
隨後便是一直候在王府沒有離去的御醫匆匆趕來,景鬱也緊跟著趕了過來。
包括山月星川在內的,他們全都被關在了門外,焦急等候。
過了一炷香左右,御醫方才走出來,嘆氣道,“已經開了藥方,只是南穗姑娘本就傷得極重,昨夜醒來後又憂心焦慮,未得安歇,傷口化膿得厲害,能不能熬過此劫,還要看天意了。”
南穗…這個傻姑娘。
湯小白眼底難掩自責。
御醫道,“二位還是暫時不要進去了,就讓南穗姑娘好好休息吧。”
景鬱應是。
待御醫走,他才解釋,“南穗昨晚…一直在,擔心你。”
所以才…一直沒有休息麼?
湯小白低著頭,嗯一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別擔心。”景鬱寬慰她,“好在,玄圭已經,無礙了。”
說起來玄圭傷得比南穗還要重許多,可不知為何,他身體卻好的異常快。而且因為他身體與正常人有異,御醫也不敢隨便用藥,只不過開了些益氣補血的而已,他能痊癒的這麼快,幾乎全是靠著自己本身強大的癒合力。
景鬱搖搖頭,這算是僅有的好訊息了吧。
不過比起玄圭,他記得當時湯小白也受了很重的傷,忍不住擔憂,“你的傷……”
“我沒事。”湯小白道。
玄圭是魔,她是神,皆與凡人不同,痊癒的速度自然也更快。
兩人正說著話,忽見先前剛走了還沒兩個時辰的太監竟又大搖大擺折了回來,身後還帶著一大隊禁軍。
“將這裡的人統統抓起來!”太監聲音高亢,一下子打斷了兩個人的對話。
景鬱皺眉,“怎麼了?”
太監冷哼,“怎麼了?怎麼了晉王心裡還沒數嗎?”
說著,攤開手中聖旨念道,“晉王景鬱,身為王臣,委任至重,然與其從黨恣其兇惡,包藏禍心,以下犯上,無人臣禮,貶為庶人,賜長流瀛洲,鎮守北郡,遇赦不赦。”
太監唸完,看著景鬱,陰陽怪氣道,“景鬱,接旨吧。”
他話音剛落,忽感到手中一輕,再看,聖旨竟已碎裂成了數十塊布條,正飄飄揚揚飛在空中。
太監一聲尖叫,指著景鬱道,“你,你是要造反不成?”
景鬱剛說了一個“我”,太監只覺得後頸衣襟一緊,便被湯小白提了起來,大步向外走。
太監忙掙扎著對禁軍大聲呼救。
禁軍們剛要追上去,卻見一隊御林軍又衝了進來,將自己這一隊人馬團團圍住,氣勢逼人,怒吼道,“我等誓死保衛晉王!”
這……
禁軍們面面相覷,不懂電光火石間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只好眼睜睜看著宣旨太監被越帶越遠。
湯小白將他捆了扔在馬背上,翻身上馬,一氣呵成。太監還要呼救,湯小白卻已揚鞭催馬向前飛馳,他被放置馬後,只覺得一陣顛簸,連帶喊出的救命也全變成了支離破碎的詞語,斷續連不成句。
街上百姓見湯小白打馬出街,紛紛跪地叩拜。她的事蹟城中早已傳開,如今百姓都相信她是天神下凡,對於天神要做的事情,自然無論什麼都是言聽計從。
湯小白就這樣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午門,剛要進去,卻見那城牆上正懸掛著的兩具屍首。
兩個,她熟悉的人。
湯小白仰頭看著,眼底怒氣漸盛,身後太監被這氣勢嚇到,一聲不敢吭聲。
湯小白抬臂張開手掌,守城士兵的佩刀忽的錚一聲出鞘,湯小白緊跟著自馬背上飛身躍起,乾脆利落揮刀斬斷了繩索,抱著皇后緩緩降落在地面。
她冷著臉一言不發,守城士兵亦是一動不敢動,只有眼睜睜看她將皇后屍體搭上馬背,又將太監提下來,鬆了綁扔在地上。
“將她好生送回王府”,湯小白命道,“若我回去她沒有完好無損在王府中,小心你的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