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快攔下他呀——”嚴蓮急道,“禍鬥吃火,他修火系術法,去了不是白白送死嗎?”
“不用擔心。”湯小白絲毫不見擔憂。
嚴蓮還以為是她沒有認識到事情嚴重性的緣故,忙補充解釋,“禍鬥習性似狼,總成群活動,極其團結。他又不是神仙,縱使在你們平輩中修為還算精深,也是打不過那成群兇獸的呀。”
“那就去看看吧。”湯小白含笑道,輕鬆閒適的模樣就好像在說一會兒要去戲院看什麼戲似的。
嚴蓮和徐善清見她走出去,暗歎一聲初生牛犢不怕虎,心下猶豫不決該不該前去相助。
看那兩個少年少女年紀最大不超過十七,滿打滿算也就和他們兒子一般大,雖說無知者無畏,可他們做大人的又怎能真的眼睜睜放任兩個孩子去送死?思及此,兩人心頭都劃過一絲羞愧。
或許那少年說的沒錯,他們就是縮頭烏龜。而今想來是因為在這方桃花源躲藏了太久,別說什麼修仙者守護天下蒼生的氣概,如今竟都不及一個孩子來得更有勇氣。
嚴蓮下意識抽出佩劍,握在手中。
佩劍嗡鳴,劍氣浮動,一如她十七年前也曾意氣風發的年少時代。
嚴蓮與徐善清對視一眼,多年夫妻,很多話早已不再需要語言挑明。兩人囑咐好厭火國族人在戰神廟中躲好,隨即持劍並肩走出門去。
不能再做縮頭烏龜了。
修煉這麼多年,不早已做好了必死的決定了麼?若是說為了見兒子才像今日這般貪生怕死,只怕見到了兒子也是無地自容吧?所以他們絕不能容忍自己推兩個孩子出去對抗禍鬥卻不作為。
出去吧。即便不能護他們周全,至少還能擋在他們前面去送死。就當是…為自己那個無緣陪伴左右的孩子積德行善。若他日後遇到危險,希望…也能有這樣的長者肯站出來護在他身前。
嚴蓮二人提劍疾步而出,跑到半路只感到一陣地動山搖傳來。
怎麼?莫非是這回禍斗的數量太多了?
兩人心中一緊,愈發加快了腳下步伐。
戰神廟所處地勢低窪,周圍四面皆是土坡,適才聽禍斗的叫聲,應該是來自南面的土坡背後。
只是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禍鬥嚎叫了。
二人隱隱感覺不好,忙以最快速度翻過土坡,剛要大喊別怕我們來了,下一秒卻被眼前景象震驚的徹底僵在原地。
只見眼前立著一坐巨大的石陣,石牆拔地而起足有五六丈高,當下正有十數只禍鬥被困於其中,慌張的上躥下跳,鼻腔中還發出狗一樣焦急的嗚咽,哪裡還有半分往日兇獸威風?
而那和他們兒子年紀一般大,被他們認為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少年,如今就坐在牆頭,正將一隻雞吊在根竹竿上,晃盪著腿舉著竹竿釣禍鬥。
底下的禍鬥被困於陣中,抓雞抓不到,跳又跳不出,停下來坐在地上,幽幽的血紅色眼睛直勾勾盯了玄圭半晌,忽然目露兇光,張口就噴火去燒那隻懸在半空中的雞。
玄圭忙給雞翻了個身。均勻受熱。
很快便有烤雞的香氣傳來,雞皮經過靈火炙烤,逐漸變成誘人的橙紅色,冒出的油順著雞身滑落下去,剛好掉進底下那隻禍鬥口中,饞得它口水橫流,噴火的力度也愈發增大了幾分。
“這隻可以了,接著。”玄圭將烤雞吊回給站在石牆下等候的湯小白。
湯小白輕車熟路伸手取下勾上烤雞,順便又掛了另一隻上去。
他們這是……哪裡逮來的這麼多隻雞啊?
嚴蓮夫婦嚥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