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敗了,川秋雨一劍穿破了她的繡花布兜。情牽這位含羞女子的青牛兒怒目圓睜,瞧川秋雨緩步而來,它若是能說話,定要問候川秋雨的祖上八輩。川秋雨上前,摸摸頭向小玲憨憨一笑,他不知曉能說些什麼,這就是畫眉,越描越黑。青牛兒不傻,知曉川秋雨不是有意為之,但仍是沒給川秋雨好臉色,青面冷哼。
有聲笑:“青山劍士,本事還真是了得,挑女子貼身衣物是一等一的妙吶。”
能出此言者還能是何人?
謝於城手持桃花扇,一步一搖的步上前來。小玲上唇咬下唇,面色潮紅,好似春風壓桃枝,含首不敢抬頭。
不得不說謝於城好手段,本是個不經意的一劍,連施劍的川秋雨都未發覺,他卻是高聲一呼,這可倒好,青城門許多人都朝小玲瞧來,眾說紛紜。
小玲恨謝於城,她未怪罪川秋雨,剛才哭哭啼啼也不過是心中不快,發洩一番,小姑娘嘛,鬧脾氣不奇怪,可眼下一鬧倒是人盡皆知,自身的肚兜被人給一劍挑斷了。
青牛兒四蹄踏地,見這不懷好意的偽君子上前,它還欲為小玲出一口惡氣,川秋雨只需撣一眼,就知曉青牛兒是何心思,伸出一手,安撫住青牛。
惡人自有惡人磨。
無論遠觀還是近瞧,川秋雨都是個冠玉儒雅的少年,可誰知他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從不怕事,就怕別人不尋他事。
他道:“謝公子當真好眼力,方才這般細微的動作都被你瞧見了,在下當是還矇在鼓裡哩。”
謝於城擺手,聲道:“不敢當,論劍法還是川道友使的妙吶,不差分毫,不偏一厘。”
川秋雨拱手,雲淡風輕道:“方才話未說完,這滿座的青城門人都不知曉這隱晦的事,謝公子倒是瞧在了眼裡。嘶...就是不知謝公子可是從頭至尾刻意的在瞧人家姑娘的胸脯?才會這般在意。”
此言一出,謝於城的面色忽變,他此番上前來,無非是想借此廣而告之青城門上下青山這位劍士是個登徒之子,誰料,卻被反將一軍。
卑劣的小人之所以卑劣,是因不分場合,不識時務。
謝於城正含首凝眉時,忽聽高呼:“胡說八道,小玲壓根沒胸脯,芝麻點大的東西,平躺床上都可盛水,我謝於沙都不屑一顧,我家師兄能瞧上?”
出言之人正是謝於沙,這一聲高呼有如晴天霹靂吶,不光是殘害了小玲的名聲,更是拉低了謝於城的為人。
川秋雨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若笑,小玲定是難過,若不笑,又對不住這地主家的傻子。
謝於城細眉都快凝成一條線,想必是氣急了,若眼下無人,他恨不得將這謝於沙給當場了了。
謝於城手中桃花扇半展,朝謝於沙方向輕揮,眨眼,“啪嗒”兩聲,謝於沙滿嘴的牙給打碎。謝於沙呆愣且惶恐,好似木雞一般痴痴地望著謝於城的怒容。謝於沙一口血水吐出,霎時,謝於城手中桃花扇又是一扇,只見謝於沙吐在手中的碎牙血手又齊齊的朝嘴而去。
咳咳兩聲,謝於沙嗆到了。
“說出的話有如潑出的水,豈能這隨隨便便的算了?”
清袖一舞,無風雲湧,飛沙走石,謝於城已將謝於沙給掐拿在手中,謝於城高呼:“賠罪!”
為何說謝於沙是個卑劣的小人?
事到如今他還不知曉誰對誰錯,更不知曉謝於城為何打他,當眾羞辱他。
可兄命不可違。
“小玲道友,怪我謝某人心直口快,說了不該說的話,犯了大罪,還望小玲姑娘海涵,大人不記小人過。”
小玲不搭理她,眼下她羞死的心都快有了,不經人事,蠻蠻十五的女子可不能受這般羞辱。
謝於城口吐四字:“以死謝罪!”
滿座皆驚,只瞧謝於城扇動桃花扇,扇出了一片桃花,經他手後,搖身一變,竟成了一匕首,丟在了謝於沙的身前。
川秋雨舌橋不下,心驚不已,謝於城的手段果真狠辣。
“怎麼,要我動手?”謝於城一聲厲呼。
謝於城此間已是魂飛魄散,尋日裡溫婉如古玉一般的兄長,此間竟起了殺人的心。
川秋雨雖是大驚,可他心頭卻是清楚,眼下這謝於城越是狠辣,人設才是越穩,他是拿捏好了小玲不願殺人,才會如此肆無忌憚。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當他瞧見謝於沙真的取起的地上的匕首,她怕了,撇開青城門不允殺人不談,這人因她而死,她心頭多少有些內疚,過意不去。
一時心軟,遂,一發不可收拾。
小玲手中的裙角攥的起褶子,另一手不住的搓捻過肩髮梢,方要開口出言,就在這時,川秋雨眼疾手快,一把將小玲給託上了青牛背,一腳踢在青牛屁股上,高聲道:“打殺場面太過血腥,一個女娃子家怎能瞧唷。好青牛兒速送小玲回九月閣。”
青牛兒還不知曉是何事,但聽了川秋雨所言,也是樂呵樂呵的牛不停蹄朝九月閣去了,不為別的,只要小玲在他背上,別說九月閣,一百月閣他都願意去,它恨不得當場給馱回自家青山去。
小玲眉頭緊鎖,不知曉川秋雨這是何意,只聽其暗裡傳音:“早些回去,替我向你家沈姐姐問好,這裡的事交給我,定能還你個清白。另,一劍之事,改日登門賠罪。”
交代過了小玲,川秋雨又冷笑一聲:“謝公子還真是嫉惡如仇,想來方才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罪過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