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醒夢中人。川秋雨頗有一種“身在福中不知福,船在水中不知遊”的意味。難怪當時桃影奴一個勁的叫他小心寧建華,敢情是這寧家公子濫殺無數,桃影奴這是在護著川秋雨。寧建華這廝背地裡還當對桃影奴的爹爹桃蘭山起了主意,說他殺伐果斷實在抬舉他了,說他陰險小人最好,川秋雨聽了葉因因這一段話,心頭不弱反強,更加的對寧建華生恨。
葉因因話罷轉身去了,走了老遠的時候,悄摸回首狡黠的朝川秋雨一笑,誰也不知曉這妮子在想些什麼?
川秋雨修行,一夜無話,明日還要決出前三甲。
夜深人靜,萬物皆沉。
鏡海之中,位於中央的一方小石桌上,樓三千與含笑風二人正推杯換盞,但氣氛卻是不熱鬧,二人都是寡言少語。
許久,含笑風道:“樓老頭,這葉女子究竟安的是何心?”
樓三千並未直接回話,而端起一杯酒,喚含笑風與他碰上一碰,樓三千將酒吃完,嘖嘴回味,他道:“不知道。”
“你他孃的不知道,還裝個甚高人?”含笑風當即破罵。
“我說不知道的言外之意是不知道這妮子為何會如此做!”
含笑風眉頭一挑,緩道:“說來聽聽。”
“你瞧,若是葉因因當初就對川秋雨有不仁之心,川秋雨初識淨臨湖時,就可當場了結了他,且憑藉她的修為,你我二人哪怕齊力也難保川秋雨的小命,可她沒有那樣做。她更似個良師一般教誨川秋雨,告他何事能為,何事不能為,單憑這點,老夫覺得她害川秋雨,情理上說不過去。可具體她圖什麼,老夫也不知曉,但絕對不會是圖川秋雨的相貌。”
“為何?”
“川秋雨不帥,不抵老夫一半。”
樓三千一口上好的檳榔吐到樓三千的臉上:“說正事。”
樓三千一笑:“聽聞到時葉姑娘好似說青城門有難之時,唯獨川秋雨可救下,依老夫看,應是不小的災難,葉姑娘的師傅應當是個不簡單的人,最起碼是一個懂得占卜天機之人。”
“此地還有懂占卜之人?”含笑風側目驚呼。
樓三千白他一眼,隨即若有所思道:“大驚小怪,說不定去過那個地方,學了點本事呢。”
含笑風沒再接話,聽樓三千續道:“這葉妮子,今日之事老夫倒是瞧不太透徹,她既然要護川秋雨,又為何將川秋雨往花葉門中寧家人引,還在撮合桃影奴與川秋雨之間的事。”
含笑風又大呼一聲,將樓三千驚的一哆嗦,他聲道:“老夫知曉了,萬般說不通,只有一種說的過去。”
樓三千挑眼,側目:“你說。”
“老夫以為,應是青城之劫聲勢浩蕩,以如今川秋雨的修為還遠遠不夠,葉妮子藉助半步返璞的寧建華逼迫川秋雨的修為提升,算的一手好棋吶。”
樓三千細細回味,遂道:“有道理...風老頭智慧見長吶。”
罕見的瞧見含笑風一笑,又塞了六粒檳榔,破口一笑:“常用腦,多吃六個檳榔。”
一夜無話。
次日,青醜起的老早,忙攜放牛娃與青牛兒尋到了川秋雨,一同前去演武場。
放牛娃的相貌消瘦,卻精氣神極好,想必這幾日澡水沒少泡,青牛兒如是,如今五階的青牛兒行起路來已是人模人樣,再有個兩段,真不知小它口出人言,會是個什麼驚人的模樣。
青醜移步川秋雨身側,他從袖裡取出了一枚丹,交予川秋雨手中,川秋雨瞧了一眼,不知曉是什麼丹,但瞧上去就知不是凡品,此丹晶瑩飽滿,熠熠生輝。
“川師弟,今日青城門即將決出前三甲,按道理說你入青城門不過數十日,論修行師兄更是未曾半點指點,能有今日全靠你一人本事。另,如今你已前三十,沈家的姑娘已是十拿九穩,師兄的事也算有了點著落。稍後之比,量力而行,實在比不得,那就作罷,輸了也無妨,不丟人。”
川秋雨笑著應了一聲,將丹收在袖中。
“此丹,是老夫傾力所煉,老夫給他取名為‘壯陽丹’,此間無需服下,待你窮途末路時再服下,效果才是好。”
川秋雨呢喃一句:“壯陽丹?”
放牛娃詭笑一聲,他行走塵世多年,知曉有一味丹也叫“壯陽丹”,專為男女房事所用,再瞧川秋雨方才那一枚,不免笑了起來。
青醜精明,朝放牛娃腦袋柺子彈去,屈指一彈,清脆一聲,放牛娃不敢再笑,青醜道:“此丹怎是你所想的那般。”
青醜緩了一息,又扶須笑道:“不過麼,也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