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因因瞧見川秋雨雙拳握緊,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她心頭一暖。
後來少爺強拖硬拽,聲道這女子今夜是從也得從,不從也得從。早有言,女子之貞可泰山可草芥,這女子性子烈,寧死不屈。蠻想若是被這欺男霸女之輩給玷汙了這後半輩子也是廢了,倒不如尋一塊大石一頭撞死得了。
女子心有這般想,就敢這般做,血流不止,染紅了大片衣襟,圍觀之人唏噓。女子只覺天旋地轉,頭疼欲裂,奄奄一息。
她聽到了聲:“本少爺就這般不堪,寧死也不從我?氣死我也,打道回府,晦氣。”
“這女子可真是烈吶...正好年紀...尋死。哎...”
“要是老孃我,老孃我就從了他,屆時再溜出來不就好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全靠褲襠辦事。”
......
圍觀之人側目視來,眼中神采各個不同,女子卻是將他們的心中所想給聽得清楚,一眼過去,瞭然於胸。
她已昏昏欲睡。
剎時,打天邊來了兩位神仙,踏空而來,一老一少。
老神仙手裡提著一柄巨劍,仙風道骨,鶴髮童顏。
小神仙同她一般是個女子,唯唯諾諾躲在老神仙袖後,扭捏漏出半個頭來張望。
老神仙朝下一瞧,將這街上疾苦給瞧在眼中,手中雲袖輕揮,捲起大片雲霧,其下街上則是飛沙走石。
亂石漸欲迷人眼,街上人瞧不得這羊角風塵中是何情景,可待風盡後眾人才是瞧見女子早是不見。面面相覷,聲道“罪過,罪過”,一鬨而散了。
女子昏迷之中嘴裡喂下了一物,她覺甜。
不過過了多久,她微眯的眼睜了開,抬頭就是瞧見一張同她一般稚嫩的臉,正張望著她,她見女子醒了,忙喚:“師傅,師傅,她醒了。”
這位老神仙是青城門中人,閉關多年,此番出山遊歷人間,選上兩位徒弟,徒弟倒是未曾尋到,卻是尋見了兩位飽受疾苦的女娃娃。自然而然,這兩位女娃娃也便成了老神仙的徒弟。
川秋雨聽至此處,方才暗暗握緊的手才是鬆緩了些。生前他於天池川府之中,雖不是俗世,但其中的冷暖他體味的在清楚不過,再來地靈不過月半,也是瞧清了不少人性。此間聽得這女子終是未慘遭迫害,心痛一緩。
葉因因回頭一笑,無垢的眸子就似一汪清泉,她道:“故事完了,可有何感想。”
方才川秋雨初來這湖中浮石之上時與這女子還有些隔閡,心存芥蒂,不過這一來二去,待這故事過後,這芥蒂也就不再了。不過川秋雨依舊寡言,他實在不知曉當如何回女子的話,煽情的話他說不出,若直回“說的好”,又顯的太過蒼白,遂他只朝女子緩緩點點頭。葉因因是個心細如水的姑娘,她輕聲“撲哧”一笑,笑顏如花:“故事就是故事,你還不能忘懷麼。”前半句是笑著說,後半句則顯然暗淡了許多。
女子續問:“喏,這個故事說完你應當認識王貓貓了罷!遇見了可要好好陪她玩噢。”川秋雨不解其意,心道:“王貓貓,我上哪去遇見王貓貓去...”
川秋雨連點頭:“好,遇見了一定好生陪她。”
葉因因嘟嘴輕哼了一聲:“那你還不坐過來些,陪我說說你的故事!”
“什麼?”川秋雨一愣。
葉因因又是一笑:“你應當問我王貓貓是誰呀,呆頭鵝!”
“噢,這樣啊,王貓貓是誰?”
葉因因剛想回話,細想了一番,又道:“嗯...這樣問也不對。你應當問我之前叫什麼名字?”
川秋雨如是: “那你之前叫什麼名字?”
“王貓貓。”
老神仙攜我二人上了青城門,收我二人為徒。前事不可再追憶,全是因果,道我入了青城門,踏入修行一途,又有這等觀人過往的神通,故替我改名為葉因果,後嫌因果不好聽,師傅又為我改為葉因因。
“川秋雨,你不是問我這本事從何而來,我也不知曉,怕就是青石磚上一撞,撞出的本事。”說罷,葉因因還是一笑。
樓三千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川秋雨本應早就猜到的,可瞧眼前這般靈動的女子怎生也不像是命運多舛的王貓貓。
“不早了,回去吧。改日有煩憂,來此尋我哦。”葉因因望望天,慵懶的伸了個腰。
“你就居於此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