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著應酬著圍攏過來的雪城群眾後,陳如烈和範鎮山兩人一同邁步走進陳府。兩人攜手並肩看似親密無間,但是掩蓋不住範鎮山衣袖下捏緊的拳頭和陳如烈微皺的眉頭,同床異夢各懷心思說的也不過如此了。
進府之後,陳如烈把範鎮山帶到了會客大廳,真正的道歉從現在才開始。早早來到大廳中偏殿的陳家名下各商鋪的掌櫃和賬房先生,都帶好自家賬本和城中商鋪分佈與城外各類礦產資源的堪輿地圖等著范家來人交割利益。
如果只是口頭上的一句致歉和簡簡單單的一拜之禮,範霄然何必當著雪城四家都在的情況下承諾致歉呢,說到底是因為交出手中既有利益才能換取丁秋遠的原諒,畢竟他奈何不了丁秋遠更不敵所謂的“陳老怪”。
陳範兩家人在正殿假情假意的聯絡感情,偏殿中一陣窸窸窣窣的寫字聲音,陳範兩家就當前的坊市商鋪的情況交換了一下具體情況。緊接著就是激烈的爭吵,兩方人爭得的面紅耳赤。一方想擴大戰果收取更多的利益,一方緊縮戰線對於自家支柱產業死死咬住不肯捨棄。
半天時間的你來我往唾液橫飛,兩方人終於達成了一份基本都基本滿意的交換方案。兩隊涇渭分明的隊伍,從偏殿中來到正殿中,各自把方案交於自家家主。陳如烈簡單看了一眼,微微一笑就合上放在手邊端起旁邊的茶盞輕輕吹了幾下就喝了起來。範鎮山多翻了翻幾頁紙,眉頭微皺,深深吐了一口氣轉頭看著陳如烈道:“如烈兄,就這樣你看如何?
“鎮山兄弟說笑了,這些資源還有商鋪,我陳家只取一半。”
“一般?這是何意?”
“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至於剩下的一般,也會在五到十年內如數歸還貴族。”
範鎮山連忙站起來拱手一拜,道:“感謝如烈兄,高抬貴手。”
陳如烈坦然受了這一禮,右手示意範鎮山坐下,輕輕將手邊另一份香茗往範鎮山那邊推了推道:“鎮山兄弟,嘗一嘗這飲泉露,這可是我託人從南邊踏蕩山飲泉居買來的,四家之內你可是第一個有口福的。”
範鎮山低頭看了看茶水,在看了看陳如烈,不太清楚陳如烈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想來陳家不可能下毒危害自己,倒也攤上捧起茶盞。之間瀅瀅綠色的茶水中,還懸浮著一根根青翠欲滴的茶葉,每一根茶葉還被一層白濛濛的水滴一樣的液體包裹。他右手輕輕刮過水面深吸一口茶水香氣,再淺淺呷了一口,水液輕柔的趟過舌尖喉頭,輕靈的茶水散發著不少的靈氣,讓範鎮山整個人身心舒暢。
範鎮山閉上眼睛細細評味了一下,有些心滿意足的回答道:“如烈兄確實會享受,這靈茶飽含靈氣,淺飲一口都讓我發悶的胸口舒暢了一些。”
“哈哈,老弟喜歡就好,等下我命人包上一些也給範老祖帶上一些,算是晚輩的孝心。”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範鎮山將茶水一飲而盡大笑道。
“好說好說,”陳如烈四指輕敲座椅扶手,抬頭看著屋頂回答道。
“哥哥能否告訴小弟,為什麼不要這些陳家該得的資產呢?”範鎮山見談話四分鐘有些冷了,主動開口問道。
“不知道鎮山兄弟這幾年對北方有什麼看法?”陳如烈不明就裡的反問了一句。
“看法?”範鎮山一皺眉頭,思索了一下,眉頭舒展道:“倒也有些看法。北邊的兇人聯合獸人半獸人早早就對南下野心勃勃,但是幾道像雪陰山這樣的天塹阻隔,戰火才沒有太多燒到咱們這裡。”範鎮山挪了挪身體,挑了一個舒適的姿勢靠在椅子上繼續道:“聽說往西去萬里的朔風城去年就被攻破了,被兇人狠狠地劫掠了,兩大帝國最近在整頓軍容策劃反擊呢。”
“鎮山兄弟訊息靈通,形勢也看得通透。不過有一點,兄弟你可能不知,兇人頻繁南下劫掠,好像是更北邊出了什麼事情,當然具體什麼事情為兄也不太清楚,但是你我兩家連帶著雪城往後的日子可能會不太安生。”
“如烈兄是說……”範鎮山疑惑的回答。
“呵呵,為兄什麼都沒說,不過是跟你談了談局勢罷了。但還是那句話,雪城四家是一家人,咱們四家在雪城這個池子裡你來我往合縱連橫這畢竟是自家兄弟的事。但要是外來勢力,四家說什麼也需要站在一條陣線上,你說是不是。”
範鎮山聽完陳如烈的話語一愣,點了點頭道:“如烈兄所言極是,以前我的眼界還是窄了。”
“既然老弟,明白了我的意思,這些資產就像我剛剛所說,退還一半,剩下一半容我過幾年再退還。你也知道,前兩天我們兩家鬧得十分不愉快,如果我身為家主不拿出點樣子來,底下人也容易鬧騰。”
“這些資產本就是老祖提點好的需要交給陳家的,現在如烈兄能退還一半已經仁至義盡,小弟哪裡還有什麼怨言,依我看,剩下一半不能再退還了。”範鎮山強調道,看著陳如烈想要繼續說話,急忙又說道:“無須再勸,陳家的讓步已經讓范家得到喘息,再謙讓只會讓我范家無地自容。”
陳如烈想了想後沉聲道:“那好,就依你所言。”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