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鎮山目光呆滯的看著範霄然,他的爺爺,茫然無措的唸叨:“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常年以來行事乖張霸道凜然的爺爺竟然會說出這樣低聲下氣大丟臉面的話語。甚至承諾當眾道歉還要賠禮道歉。
範霄然在他的孫兒面前多年的形象,好似雪崩一樣轟然垮塌,激起的滔天雪浪狠狠地把他拍擊在徹骨寒冷的冰川上,千萬斤的大雪把他壓得透不過氣。範鎮山失神的三兩息時間內,法力倒行逆施豕突狼奔,一聲悶咳之後回過神來,原本已經壓住的傷勢立馬惡化,氣血逆行一口鮮血猛然吐出,周身的氣息立刻弱了三成。
“鎮山!”
範霄然一步跨出就已經出現在範鎮山的身側,一掌按住範鎮山的肩膀,一掌撫住範鎮山的胸口,雙手一同輸出法力幫助險些走火入魔的範鎮山安定氣息撫平法力詭異波動。同宗同源的法力緩緩注入體內,範鎮山的臉色已經不像剛剛那樣蒼白,但是身形和話語都好像沒有力氣一般。
範鎮山無神的問了一句:“為什麼啊,爺爺?”
範霄然臉色平靜也不作過多回應,只是看著範鎮山平淡道:“鎮山,沒事的。並非是你想的那樣,隨我回去吧,養傷要緊。”
範鎮山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又點點頭,在範霄然攙扶下站了起來。侍奉在旁邊的范家子弟急忙接過手來,一左一右攙扶著範鎮山。即使是交給族人後,範霄然依然伸出一隻手。牢牢的託著範鎮山的後心。
“老夫是范家老祖,自然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出去的話擲地有聲。明日,范家會派出能話事的人來陳家,當眾向丁前輩陳小子等一眾陳家人道歉,隨後賠禮就會送至陳家。”範霄然看了一眼正要開口說話的陳如烈,繼續道:“陳小子,不用拒絕理當如此。想來,這幾年疏於管教,范家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缺少敲打確實有些過於囂張跋扈了,雪城四家終歸是一家人。”
陳如烈張了張嘴,最終沒有接下話茬。
“後天,我將親自前來邀請丁前輩去我范家做客。”範霄然說完,轉身看了看還站在大殿之外的丁秋遠道:“丁前輩,你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不錯,我很滿意。”
“那好,後天不見不散。”範霄然向丁秋遠抱拳道。
“走吧,回府。”範霄然率先邁步離開陳家大殿,之後是被兩人攙扶的範鎮山和一群范家子弟。出了陳府大門,眾人登上早早等候的范家人馬迅速離開。
“話都被範道友說完了,那就按他所說吧。具體該怎麼辦,如烈你自己掂量。”丁秋遠道。
“是,前輩。”陳如烈回答道。
“方老弟,多久沒見了,有百十年了吧。”丁秋遠哈哈大笑,大步走向方凌也不拘泥小節大手一揮就摟過方凌的肩頭,道:“我也不知道你竟然會停留在雪城,不然來時就找你喝酒了。”
“丁老哥說笑了,陳小子要是早通知我,你在陳家,我早就得跑來找你,哪能讓老哥你先找小弟呢。這次多留一段時間,陳老大修煉狂人,你又是路途遙遠,這偌大雪城連一個一起爛醉的人都沒有啊。”方凌反手也摟住丁秋遠的肩膀,熱情回答道。
“能住一小段日子,不過,我這新收的徒弟半年內需要送回宗門,參加宗門的收徒大典,不然擱這裡玩個一兩年也無不可。”
“陳小子,好酒好菜的端上來,我和你方爺爺要好好聚一聚。其他無關人員都散了吧,散了吧。”丁秋遠跟大殿內所有人擺了擺手。
“是,前輩。”陳如烈抱拳一拜,招呼著侍從將方衡兩家人送到門口,又急急忙忙的安排酒菜,甚至特地派人去了一趟雪中城,又買了不少的雪燒紅親自送給安排在別苑正推杯換盞的丁秋遠和方凌。
這一夜,雪城的鄉紳商鋪各種地下的訊息傳遞不斷,都快瘋了。
范家老祖範霄然落敗而歸,范家依照諾言,需要當眾向陳家致歉甚至還要賠償。這一天訊息確實非常震撼,一眾商家暗自自忖:難道是范家實力已經不足以佔據四大家位置?陳家要一家獨大?接下來該如何生存,轉投陳家?
這一晚,對於許多雪城人來說,都是不眠之夜。
這一邊,丁秋遠扔下命無憂跟方凌把酒言歡,陳如烈倒是把命無憂請到另一處別院。雖說陳家跟丁秋遠有舊交情,但是該付出的報酬那是一分不能差。一來,陳如烈自己強行突破有暗傷在身,還是希望丹藥大師的丁秋遠能為他診治一番,二來,假如陳家老祖能踏出那一步,隨之而來的壓力絕對是非比尋常,此時有一位宗門靠山非凡自己又是大名鼎鼎的“大師”作為支援,絕對是一步妙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