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齊地顧準一事,秋獮提早結束,顧成燁急匆匆擺駕回長安。
蕭凌恆受陛下召見,便先入了宮,而蕭淑離順勢把望舒叫去商量了昏禮的事。因為回城的路上沒有休息好,望舒的腦袋昏昏沉沉的,逢事便說“一切都聽姑母的安排”,蕭淑離察覺到她心不在焉,但因旁事心情甚佳,便也沒怪罪。
蕭凌恆面聖結束後又來了“長秋殿”,支開望舒與蕭淑離單獨聊了許久。望舒等得不耐,便先去花園裡逛了逛。
園子裡的桂花尚未凋謝,撲鼻的香氣讓望舒昏漲的頭腦醒了醒。
只見滿目黃色的盡頭,站著一玄衣墨髮的男子,不是顧懷瑾是誰。
顧懷瑾看見望舒倒不意外,反而迎面走來,像是在刻意等她似的。望舒轉身便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掠過,顧懷瑾便攔在了她身前,“你何必如此?”
望舒睨了他一眼,冷笑道:“臣女怕站在這兒擋著殿下賞花。”
顧懷瑾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輕笑道:“你不算豐腴,倒也礙不著我。”
“你!”望舒氣結,瞪他一眼,還真惱了。
“罷了罷了,上次那件事是我不對,我道歉。”見她又要走,顧懷瑾軟了態度,“我不應該懷疑你對陸伯伯的用心。”
望舒停下腳步,卻未轉身,“殿下那般高貴,怎會犯錯?”
“你何必諷刺我?”顧懷瑾慢悠悠踱步到她身邊,“你也該明白陸伯伯在我心裡的分量,我警惕些未必是壞事。”
“可你警惕到我身上來了?”望舒壓下怒火,“我只是希望你知道,至少對於舅舅,我和你的立場是一樣的。”
“我明白,我保證從今以後不會在這點上懷疑你。”
望舒這才轉過身,卻見顧懷瑾正噙笑望著她,那嵌了墨的眼底倒似春風拂過,恍人心神。
望舒輕咳一聲,向後退了幾步,卻撞在了一旁的桂花樹上。一片金色從樹梢盪漾而下,飄落在望舒的髮間。
顧懷瑾自然的伸手幫她拿下,還不忘數落道:“怎麼和孩子似的,東碰西撞的。”
望舒覺得他靠得實在太近,臉騰騰燒起幾朵紅雲。她正準備推開他,姑母身邊的秋玄卻尋聲走了進來。
“姑娘,御史大人要離宮了,差奴婢來找您。”
望舒像被人踩到機關似的迅速跑到了一旁,不自在的撫過自己微亂的頭髮。
秋玄卻已經走了進來,看見她和顧懷瑾在一起,有些詫異。
“大殿下也在?”
望舒尷尬的解釋:“恰好遇到了大殿下也在這裡賞花。”
秋玄收斂神情,微微垂眸,“婢子明白,婢子不會亂說的。”
聽她這麼一說,望舒反而覺得自己這樣著急解釋有些越描越黑的意思,索性不再言語。
蕭凌恆與望舒同乘一輛馬車回府。蕭凌恆似乎心情不錯,路上還不忘叮囑望舒這幾日要在府上好好待著,顧懷宇會來送聘禮。
陸幼清一早便等在門口等待丈夫和女兒,看到丈夫滿面春風的模樣忍不住好奇,“什麼事情讓老爺這樣開心?”
蕭凌恆神色變了變,看著陸幼清欲言又止,停頓半晌才道:“自然是望舒的婚事。”
陸幼清當然知道不止於此,她看向望舒。望舒沉默著搖了搖頭,面上不見半分喜悅,陸幼清心下會意,笑容也變得有些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