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知道他不想放棄秋獮,只是礙於情面,她雲淡風輕的道:“我這只是小傷,包紮一下就好。更何況,姑母可是叮囑你一定要贏得秋獮的。”
她打量著顧懷宇。果然,他沉默了,過了一會兒,他終於下定了主意。
“好,那你在這裡等我,我結束了就來找你。”
望舒注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遠處,眼裡的神色慢慢冷卻下來。
她拿開手,發現還真不是小傷,疼得她齜牙咧嘴不說,怕是一個人還很難走回去了。
就在這時,馬嘶鳴聲一起一落,顧懷瑾駕馬來到她面前,身後還跟著崔錦鳶。
顧懷瑾一邊下馬,一邊囑咐崔錦鳶先回去,將太醫請到他的宮裡。
崔錦鳶臨行前看了望舒一眼,眼裡有濃濃的探究。
崔錦鳶走後,顧懷瑾蹲下身子看了看望舒的傷,語含奚落,“我倒是第一次見一個人假裝自戕卻沒控制好火候的。”
望舒大驚失色,“你都看到了?”
顧懷瑾盯著她,那洞悉的目光讓她有些心虛。
“我該笑你是傻還是天真呢。你以為這宮裡真的會有人願意為了你放棄權勢嗎?”
被人看穿了想法,望舒有些尷尬。她彆扭的垂眸,“我試探我未來的夫君,與你有什麼關係?”
顧懷瑾攙扶她上馬,“與我倒是沒什麼關係,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憐。”
覺得她可憐?
望舒還沒被人可憐過,頓時來了氣。
“那還真是巧了,臣女曾經也覺得殿下可憐得很。畢竟殿下不僅沒有父親的疼愛,還要被人想方設法的算計。臣女還真是三生有幸啊,竟能和殿下一起成為這天下的可憐人。”
“你說夠了沒?”
顧懷瑾周身氣場森冷,就在望舒以為他要把她扔下馬時,他卻把她橫臥在馬背上,狠狠一鞭子下去,馬長鳴一聲,奮力奔跑起來。
望舒整個人被顛簸的差點吐出來。她知道他在公報私仇,自然也不再客氣,一口狠狠咬在了顧懷瑾的腰上,對方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你瘋了?”
見他吃痛,望舒才滿意的抹去嘴角的鮮血,啐了一句“活該。”
到了行宮,顧懷瑾的氣還沒消,倒不管她了,直接把望舒丟在馬背上,獨自走了進去,後來還是崔錦鳶出來看見了,叫人把望舒扶進去的。
因為太醫是被請到了顧懷瑾的宮裡,所以望舒不得不繼續和他待在一塊兒。
兩人都非常識趣,冷著臉,誰也不理誰。
太醫說望舒腿上的傷未及筋骨,開了些藥給她,還叮囑她要多加休息,切忌走動。
崔錦鳶去給望舒熬藥的時候,殿內寂靜得可怕。
望舒不得不給自己找點事做。她剛拿起外敷的藥,就被顧懷瑾搶了過去。
“殿下連藥都不給臣女敷,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懷瑾竟然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她,而是蹲下身子,將藥膏抹在她的腿上。
溫暖的燭光將他冷硬的輪廓嵌上柔和的光邊。
望舒望著他認真的模樣,竟然有些許的不自在。
她尷尬的清了清嗓子,“顧懷瑾,你為什麼要幫我?秋獮贏的人是可以向陛下索要一個承諾的,難道你就不心動嗎?”
顧懷瑾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如果我向父皇要求恢復我的太子之位,你說他會同意嗎?”
他看向她,望舒被他那尚存的一絲希冀刺痛了眼睛。
她訕訕扭過頭,不再說話。
“至於我為什麼會幫你,大概是因為你之前幫了我吧。”
他怕是永遠不會忘記,那天晚上她是怎麼把半瓶藥膏盡數倒在他的背上的。
顧懷瑾手下的動作驀然用力,行宮內頓時響起望舒的慘叫。
來尋望舒的顧懷宇在殿外聽到了她的叫聲,連忙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