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經發生,別過多的自責。”陸名湛對一家三口在一天之內都走的慘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有些坎給一點時間當事人能邁過去,可沒邁過去之前的每一分一秒都是要命的煎熬,旁觀的人知道結果了才能回想當時的蛛絲馬跡。
“你的想法是對的。”常青說完之後坐到年輕的丈夫身邊為他整理。
他的致命傷在脖子上,深可見骨。
身上也有凌亂的刀痕。
常青把外翻的面板和傷口一一縫合,又用乾淨的布把血漬擦乾淨。
剛整理好男人的屍身,物業經理的手機便響了,四位老人到小區門口了。
物業經理見常青沒整理完,便下去拖延時間了。
等常青坐到女人那一側時,陸名湛站到了她的身後。
他沒忘記過她說的話,她最害怕的是上吊的屍身。
而這家的女主人就是。
常青的臉色沒變,手上的動作也很輕柔,把人整理得很妥帖。
常青整理完之後,兩名警察才打電話讓物業經理把四位老人請上樓。
屋內的人都做了所有可能會出現的情況的應對準備。
四位老人進來時,他們神情疲憊,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一進屋便問道:“孩子們在哪裡?”
物業經理艱澀地答道:“在房間裡。”
四名老人進了主臥,幾乎是在他們進去的一瞬間就響起了哭聲。
家裡有喪事傷心自是難免,更何況是白髮人送黑髮人。
物業經理和兩名警察聽到這哭聲也受不住,紅著眼睛偏過頭去,偷偷地擦眼淚。
常青疲憊地坐在沙發上,反倒是沒有哭的衝動。
她親手入殮,幾乎是離這出悲劇最近的人,情緒已經在入殮的過程耗得差不多了。
陸名湛牽著她在初夏還冰冷的手,心疼不已。
四位老人的情緒發洩了將進一個小時,物業經理便進去勸他們,怕再出個什麼意外。
可人家一夜之間兒子、女兒、孫子都沒了,再好聽的話也無濟於事,一直勸到凌晨兩點才算平靜了下來。
孩子的爺爺奶奶腫著一對眼睛問警察,“警察同志,能不能告訴我們我兒子怎麼死的?”
“傷心過度。”其中一名警察答道,他不太希望他們能知道真相。
那無異於在他們的傷口上再插一刀。
“你胡說!你們找來的大了雖然高明,可他脖子上那麼清晰的刀痕騙不了人。是不是採玉殺的?她為什麼殺我兒子?!她嫁進我們家這些年,我們什麼時候虧待過她了,讓她能對我兒子下殺手!”
孩子的外公外婆縮在角落裡抹眼淚,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外孫、女兒、女婿都走了,已經是他們難以承受的痛,可到頭來發現是他們女兒殺了女婿,他們怎麼跟親家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