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我跟老常算朋友,但不深交,原因很簡單。我家人嫌他的工作晦氣,我們大部分時候都在工作場合上遇到,說幾句話而已,我就是很佩服他的為人。”
“我岳父是挺牛的,明知道他和我岳母的事兒嗎?”
“那事知道一點,他和你岳母結婚,我還給他們包了紅包。他們兩個結婚的時候年紀都挺大了,那時候兒子都快十歲了。聽說女方以前有過物件,還供她物件上學,物件有出息後就不要她了。她家人嫌她倒貼男人,不幫襯自家兄弟,關係鬧得挺僵。她嫁給老常後,她家人就徹底跟她鬧翻了。”
“我岳母是殷城本地人?”
“是啊,那年頭殷城人和戶口不值錢,跟個大農村似的。我也不八卦,不知道她具體是哪個縣鎮的,就是為老常高興,高興他娶了這麼一個重情重義的媳婦。事實證明,他們兩人的婚姻挺好的,老常媳婦把老常和家裡都照顧得妥妥帖帖,還生了一個好兒女。”
“您的話讓我對我岳母有點改觀。”
“你們這些孩子沒有經歷過那個貧苦的時代,不知道那個時代有很多人把感情和命放在錢之後。你岳母能那麼做真的不容易,是個有心人。她雖沒跟她以前的物件在一起,可後來的日子也過得不差。老常的工作是晦氣了點,但賺得不少。老常家裡還沒有長輩,她一嫁進來就自己當家。以前的小破房子,從她整成了小洋樓,日子過得多好。”
陸名湛說道:“您怎麼看待她在我岳父死後改嫁的事?”
“改嫁也沒什麼,也苦了大半輩子,讓人守活寡啊。”
“她嫁的是她以前的物件。”
秦所長的眼神裡滿是驚訝,“什麼?”
“她嫁給了辜負她的男人。”
秦所長哪怕是離開工作崗位有一定年頭了,也依舊保有一名老警察的敏銳,“你認為老常的死跟他們有關?”
“只是推測。我岳母再嫁後跟常青幾乎沒聯絡,態度很惡劣。前幾天常青去錦城,私下見了她弟弟,岳母一反常態,讓她帶她弟弟回來,別再去錦城。”
“你岳母興許是在保護他們。”秦所長思考了片刻,說道:“你想查什麼直接查,有需要補的手續我讓人給你辦。老常身上的髒水,時隔三年之後,終於有要被洗刷乾淨的一天了。”
“我希望真相大白時不會再有人因此而受傷。”
秦所長拍了拍他的肩膀,“希望如此。”
陸名湛從秦所長的辦公室出來後,直接去市第二監獄,找了劉遠。
劉遠看到陸名湛的時候,眼裡閃過恐懼,“你、你怎麼來了?”
“突然想見你了。”陸名湛給他遞了一根菸。
劉遠哆嗦著手接了,點菸的手沒有以前利索了。
陸名湛瞥了一眼他手臂上的疤,“這道疤是怎麼回事?”
“在裡面跟人打架打的。”劉遠眼神不善的看著他,“你居然還敢來見我。要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進來!”
“你做錯了事就得承擔後果,這事很難理解嗎?”
劉遠被噎了一下,說道:“你來做什麼?”
“開車路過附近順便來看看你,另外也想告訴你一個事,你可能會想聽。”
劉遠臉上的戾氣比幾個月前更嚴重,這是沒有進過監獄的人永遠也無法理解的。
陸名湛也沒指望劉遠會給他什麼反應,自顧自地說道:“梁秋死了。”
語畢,他緊盯著劉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