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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意外的覺醒

高原區,那不勒鎮東300公里,高速路服務區段。一輛略有破損,車玻璃上還帶著血的“道耳”小貨車,繞過路上被拋棄的車障。緩緩的停在了路邊。

天已經開始慢慢暗下來了,沒有了燈光的加油站,在最後一絲餘暉下面,如同垂死掙扎的老人。周圍斜七八扭的車輛,如同老人臉上的皺紋一般。地面,帶血的衣服、四散的廢紙、到處灑落的玻璃碎渣,浸泡在黑黝黝乾涸的水窪裡的鞋子。

無聲的敘述著,這裡曾經發生過的悲慘。

曾天棄拔出腰間的伯拉塔,看了看裡面僅剩一半子彈的彈夾。望了望蘇小雨,蘇小雨檢查完自己的裝備後,同樣也搖了搖頭。接近服務區的時候,不出所料的遭遇到了狂屍。零散的幾個狂屍從被撞的變形的汽車駕駛艙裡面擠出來。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上不自知,張牙舞爪的就衝到跟前。被曾天棄一個甩尾用車屁股將他撞了出去。後面兩隻可能是生前受過傷,用非常不自然的爬行湊了上來。被蘇小雨兩槍給爆掉了頭。

曾天棄回頭對車上的巴卓和馬林說了一句:“呆在車裡。”兩個人開始搜尋整個公共區。兩人首先是搜尋超市補給物資,進入超市後由於沒有燈光,曾天棄給蘇小雨打了一個分開搜尋的手勢。曾天棄到了東頭工具貨架。而蘇小雨去了西面的食品架。

超市很顯然經過了哄搶和鬥毆。方便食品和零食區的貨架被撞倒在地,散落在地上的包裝袋有的區域經過了明顯的反覆踐踏。貨架上的食物大多數已經被搬空,蘇小雨四下檢視了沒有異常,回過頭再慢慢的挑選現有的還能食用的東西。而曾天棄這邊的工具區明顯就整齊的多,那些大多對普通人來說沒用的工具被安靜的遺棄在貨架上。曾天棄摸索著從工具架最底層抽出了一把嶄新的消防斧,又從隔壁貨架底部抽出來了兩片汽車的彈簧薄鋼板,隨後如同購物一般,將貨架上的錘子,鋸子,電動工具全部都搬了下來。統一的放在了一個購物車上。隨後看了看在整理食物的蘇小雨,吹了一聲口哨,兩人相識點了點頭,曾天棄一隻手提著消防斧一隻手握著槍,緩緩的開了超市的後門,超市的後門是一個空蕩蕩的儲物間。不足十平米的儲物間貨架上能搬走的東西大多數已經搬走了。曾天棄鑽進儲藏室不一會的功夫,居然從裡面拖出了一臺小型發電機。

將發電機和一筐子工具拖到一邊,正準備搬出超市。

這時候,外面車上的巴卓傳來一聲驚叫。僅有的一絲微光消逝在夜空,原來蟄伏的狂屍重新變得暴躁。幾頭狂屍從排水溝裡爬了出來,第一時間就盯上了還在車裡待著的巴卓和馬林。馬林正在閉著眼睡覺,幾日的逃亡讓他無比的疲憊。直到今天遇到曾天棄一行人緊繃的神經才稍微放鬆下來。

聽見巴卓的喊叫。他睜開眼鏡,就看到車窗上扒著一隻巨大的手,手心和手指上還帶著吸盤一樣的東西,緊緊的貼在玻璃上,旁邊是一個凸起的像魚一樣的眼睛在左右盤桓著盯著他們。隨後眼睛離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變形的頭顱,狠狠的撞在車窗上。隨著頭顱一遍一遍的撞在車窗上,那些蜘蛛網的裂痕越來越多。就在嘩啦一聲碎裂聲後,巨大的魚頭一樣的腦袋伸進了駕駛室。馬林驚慌中抄起了駕駛室中用以盛水的塑膠桶,一頭扣在了魚頭上。那個猙獰的魚頭被罩住了,猛地縮了出去,左右甩頭褪掉了罩在頭上的水桶,長著滿帶利齒的大口準備咬近駕駛室。

危急關頭,曾天棄三步並作兩步,一躍上了車頭,一腳踏在了“魚人”狂屍的後背,左手消防斧順勢掄圓,再又右手接力,給這頭狂屍來一個斬首行刑。就聽見噗嗤一聲,碩大的一顆魚頭就飛進了駕駛室。身子還掛在窗戶口,腔子對著副駕駛座位上噴了馬林一臉的血。馬林驚慌的雙手在臉上亂抹。巴卓也嚇得手足無措。而這時候剩下的幾隻狂屍也圍了過來,其中一隻狂屍手臂已經角質化,手指尖長出了倒鉤,倒鉤深深的嵌入了鐵皮,抓在車頭引擎蓋就要躍起。只見曾天棄左手拄住消防斧。右手從腰間抽出“伯拉塔”手槍,手速快的不可思議的連開三槍。分別命中了這頭狂屍的前肢、手掌、頭。這頭狂屍被巨大的後坐力掀翻,仰面砸在了車的引擎蓋上,咚的一聲軟了下來。

這時候從車的側面躍起來一具狂屍,嘴巴裂到耳根,如同鱷魚的下顎一般張開就向著曾天棄咬了過來,曾天棄,一躍而起,躲過啃咬。同時將消防斧帶向空中,一個轉體蓄勢,一斧子劈在了鱷魚嘴狂屍的左臉頰,咔嚓,消防斧陷入狂屍頭側,然而由於是在空中借力,消防斧並未一刀兩段,而是卡在了鱷魚頭上。雖然成功擊退了這頭狂屍,然而這時候,曾天棄已經手無寸鐵。而接下來,兩頭狂屍擁了上來。曾天棄情急之中,也來不及拔出消防斧,只好將消防斧木柄往前一送,擋住其中一頭狂屍的爪子。

咔嚓,消防斧木柄折斷,曾天棄只來得及抽出手上僅剩下的半截木頭。另一頭狂屍整個身體壓了上來。張開血盆巨口,說時遲那時快,曾天棄左手槍右手一翻,將半截折斷的帶尖刺的木柄直接送入了這頭狂屍的眼眶。

一瞬間眼花繚亂的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旁邊的蘇小雨這才衝了出來,一邊開槍射擊其他幾頭狂屍,一邊朝曾天棄這邊跑了過來。曾正東手中空無一物,因為力道用老,掌握不住平衡,,從車頭上翻了下來。

激烈的打鬥,周圍開始陸續的出現狂屍,他們被槍聲和血腥味吸引了過來。 曾天棄一個翻滾,將丟在一旁的手槍抄在手裡向著蘇小雨的方向接連扣動扳機,擊倒兩隻從側面撲向蘇小雨的狂屍。轉身一槍準確的打在了他們車不遠的一輛貨車的油箱,對著車裡的二人喊了一聲,“下車!快!”剛把自己眼鏡上的血擦乾淨的馬林,抖著手費力的拉開了車門,和剛跳下車的巴卓一起往曾天棄二人方向跑去。

蘇小雨立刻向著漏油的貨車油箱再次開槍。貨車的油箱漏油開始燃燒起來。

曾天棄這才轉身朝著超市跑去。剛進超市大門,將超市捲簾門拽起來往下拉。

蘇小雨這時候將彈夾裡剩餘的子彈全部打了出去,打倒了兩頭狂屍,迅速的掩護三人進入了超市,自己閃身進入將超市捲簾門拉了下來。 轟!一聲巨響,是漏油的貨車油箱爆炸了。掀翻了附近數輛汽車,一時間,連鎖的爆炸和燃燒接連的產生。滾燙的熱浪襲來,捲簾門剛好落下,熱浪帶著碎片將超市捲簾門轟擊的嘩啦嘩啦亂響。

火焰中傳來了狂屍的哀嚎聲,他們那沸騰的血液開始蒸騰出體外。。像躲避太陽光一樣遠遠的避開了火焰。火焰又蔓延到了附近的兩個載重卡車。一時間,整個休息站廣場上,大量的車被點燃,夾雜著零星的爆炸。將整個停車場燒得一片火海。

蘇小雨透過超市捲簾門看到後,長舒了一口氣。至少暫時這群狂屍是過來不了了。

曾天棄拔出彈夾,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彈夾。向蘇小雨說道:

“十分鐘進餐時間,然後到後面來幫忙。”說罷撿起地上的一堆鋁合金金屬桿一頭扎進了倉庫。

他要改造手中的這一批材料。

首先將一個鐵腳桌掀翻,將手持的打磨機透過螺栓固定在了桌腳橫杆上,然後將一塊櫃檯板拆了下來,作為機床平臺。再將一塊大尺寸的砂輪安裝在打磨機上。將兩片車門的軸用螺栓釘在打磨機的旁邊。再將旁邊的一個撬棍焊接在了軸的另一頭。一臺簡易的車床就這麼做好了。

曾天棄挑選了三輪車用最薄的彈簧鋼板。搓了搓手,他要做的就是將手中的彈簧鋼板加工成簡易的弩。然後將汽車用鋼板重新打磨,加工成冷兵器。一般情況下,汽車鋼板為強錳鋼,硬度與強度都堪稱優秀,曾天棄曾經在伊國呆了很長一段時間,伊國的鍛造流水作業沿襲了東國古流派的雙鍛流,也就是將不同韌性的鋼條燒紅之後雙人持一大一小兩把錘子輪流鍛打將其緊密融合的技術,由於碳含量不同的鋼材硬度和韌性偏向不同,所以混合鍛打出來的鋼材,剛柔並濟,既有過於剛硬的刃口,又有一定的韌性不易折斷。而伊國輕小工業作坊發達,他們將東國的雙鍛流分解成了兩道工序:鐵匠錘和空氣錘的組合,以機器代替鐵匠,用衝壓錘代替重錘,簡陋卻又很成熟,打造出來的刀具雖然不夠卓越但更為穩定。他在那邊甚至還學習著親自為自己打造了幾把帶著特殊花紋的匕首,平衡感十足用起來非常的順手。

曾天棄準備完畢之後,前面三人也都用超市那些亂七八糟的食物填飽了肚子。紛紛來到了小倉庫,小小的房間一下子變得有些擁擠了。蘇小雨挑選了一些食物給曾天棄送了過來。曾天棄不顧手上的油汙,接過來,一邊啃一邊含糊的說道:“今天晚上我們必須將這批武器加工出來,小雨你一會負責教會他倆組裝箭桿與機括。”

今夜註定無眠,外面的大火沖天燃燒,讓大多數的狂屍避而遠之。但是部分的狂屍卻還盤桓在周圍不甘心的嘶吼著。他們知道大火的後面有食物,不願放棄。

小倉庫中,曾天棄揮汗如雨,細緻的用電焊與飛輪搗鼓著一個個的零件。將小指頭粗細的鋁管也切割成標準的長度,將頭部切出斜錐再將尾部切出十字口。而巴卓與馬林則用膠水,將切好的塑膠片仔細的粘在尾部。

然後開始做弩身,蘇小雨在旁邊將木頭用小刀慢慢的削割成型。曾正東不斷的將鋼板一邊磨薄一邊加熱彎折。倉庫裡找到的一套焊接氣瓶發揮了作用。在接近一千度的焊接溫度的反覆煅燒下,戶型的錳鋼終於可以緩緩的改造成需要的形狀。

曾天棄之前感受到了消防斧的威力,他正在將一塊彈簧鋼板用熱噴槍加熱,然後用工具錘將其逐漸做成一塊直板,最後用砂輪不斷的打磨,最後將鋼板尾部留出了四十厘米的地方將其切窄然後用其他的輕質板材加固。一把猙獰的直刀做成了,為了方便捅殺,曾天棄甚至在刀側開了一條血槽。這是一把怎樣的刀?它通體由1.6米的鋼板整體做成,光刀身就是1.2米。沒有護手。刀刃並不需要多麼鋒利,相信這把刀即使是不開刃,只要拿得動舞動起來砸在生物體身上,也是筋斷骨折。

三把簡易的弩身也成型了,曾天棄拿起其中一把,將蘇小雨隨身攜帶的一小卷細鋼絲裝在弩上。這一小卷細鋼絲是黑水的標配。作為暗殺絞喉的利器。幾乎在很多場合無往不利,而且還能如現在一樣多用途使用。

就在曾天棄裝上弦準備除錯的時候。突然弩槍從他手中跌落。曾天棄痛苦的緊緊捏著自己的右手,汗如雨下。仔細的看自己的右手被油汙弄的漆黑的表皮正在翻卷,如同被燒焦的死皮一樣。而且整個右手如同在焚爐中煅燒一般鑽心的疼痛。右手的溫度猛然升高。

這時候,旁邊的蘇小雨及馬林抬起頭看到了令他們震驚的一幕,曾天棄全身冒出瞭如同狂屍一樣的淡淡的血霧。血霧中,又隱隱的有一些綠色的光芒一閃而逝。而他緊緊握住的右手,肉眼可見的高溫騰起,居然讓手周圍的空氣出現了扭曲,右手的衣袖已經逐漸碳化然後變成了暗紅的灰燼隨著高溫逐漸飛舞在曾天棄的周圍,看起來無比的怪異。曾天棄轉過頭來,由於疼痛而扭曲的面孔看著眾人,血紅的眼鏡如同狂屍。眾人心中一緊,甚至馬林都緊張的從旁邊抄起了一根鐵條。只見曾天棄紅著眼,左手死死的握著右臂,搖搖晃晃好像要向超市外走去。終究還是沒走幾步,直接撲倒在了地上。

蘇小雨心中大急,眼見曾天棄身上的血霧還在蒸騰,而人已經失去了意識。甚至右手的高溫已經將他手邊的鐵桌腿給燒的逐漸泛紅。幾次想要衝上前去,都被熾烈的溫度給逼了回來。甚至她都沒在乎自己的頭髮被燒的捲曲發出一陣陣蛋白質灼燒後的味道。

最先冷靜下來的反而是馬林,在高所的時候,他處理過千奇百怪的實驗體突發狀況,今天曾天棄的狀況雖然詭異,但是他還是習慣性的抓起身邊用以淬火的一大桶水,澆在了曾天棄的身上。然後不斷的將飲用的礦泉水一瓶一瓶的開啟 往曾天棄身上澆。他心裡其實並非毫無波瀾。這種全身蒸騰起血霧的狀態,像極了狂屍。可是狂屍從來不會出現他右手的這種異化。這種異化的性質他稍微接觸到類似的也僅僅是近期失控的實驗體。

高溫遇到了水,整個屋子騰起了濃密的水汽。尤其是曾天棄的右手,幾乎是水一澆上去,瞬間就被蒸乾。在馬林的帶領下,蘇小雨和巴卓也反應過來,慌忙一起搬來一桶又一桶的水澆上去,如同滅火一般。終於慢慢的將曾天棄的右手的溫度降了下來。身上的血霧也不再蒸騰。

整個儲藏室,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一片狼藉。馬林將曾天棄背到櫃檯上放平。蘇小雨則在旁邊一小口一小口的喂著水。而巴卓很懂事的在滿是水汽的房間,摸索著將之前做好的幾捆箭桿給重新收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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