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哥兒回身,白落落急忙後撤,依舊坐在了剛剛的位置。看鳳哥回來了,白落落道:“聊什麼呢?”
“不過雜務罷了,上不得檯面,”又道:“對了,你今日想吃什麼呢?”老天啊,他這麼輕而易舉就岔開了話題,白落落心知肚明他的打算,隨口說:“最近不是鮑魚就是海參,我有點吃不消了,做一點粗茶淡飯給我吃。”
“輕而易舉。”鳳哥兒起身招招手,遠處一個握著果籃的丫頭已走了過來。
白落落道:“他們做得不乾不淨,我要親自為我洗手作羹湯,不知道可以嗎?”
“更輕而易舉了。”
鳳哥兒說到做到,到小廚房去忙碌了,然而鳳哥兒廚藝不怎麼好,還需和廚娘學習,鬧到亥時,鳳哥兒的“粗茶淡飯”才上了桌,白落落早睏倦了,看了看桌上琳琅滿目的東西,不過扯了扯嘴角。
“我就知道你從來不是真心實意地關心我,在意我,我就想吃你親手做的一口飯,你糊弄我到現在。”白落落冷冷地責備了兩句,氣咻咻地去了。
實際上,她不過是想要變著法為難鳳哥兒罷了,她才不會真的去吃呢,臨睡前白落落又有了餿主意,讓外面伺候的侍女去轉達自己的“命令”。
她老人家明日一早起來要吃酸棗,還要那種懸崖上的酸棗,鳳哥兒一得訊息立即去行動,險乎墜谷。
倒是陳錦瞳,她對鳳哥兒的廚藝讚不絕口,一個首次顛大勺的人能烹調出這麼色香味俱全的晚飯已是意料之外,她倒是吃了不少,白落落不但自己不吃,還堤防陳錦瞳也不要吃。
“裡頭指不定有什麼慢性毒藥呢,瞳兒,”白落落從陳錦瞳手中將盤子拿走,“這怎麼能吃?我在算計他,實際上他也在算計我啊。”
“他在算計你?”陳錦瞳忍俊不禁,實在沒看出鳳哥兒怎麼在“算計”她了。
“他如若果真想要算計你,輕而易舉。”
“難不成瞳兒姐姐竟以為我在信口開河了嗎?”白落落嘆口氣,“反正小心謹慎點味兒沒錯的。”話說到這裡,想到了自己聽到的東西,鄭重其事叮囑陳錦瞳和東方玄澤注意安全。
陳錦瞳卻一笑了之。
“最近朝廷在嚴查此事,此事著落在我和王爺身上呢,王爺在散佈假訊息,不外乎是為聲東擊西罷了,你可不要以為他果真到其餘地方去了。”
聽陳錦瞳這麼說,白落落開心極了。
這日,被幽閉了許久的白落落靜中思動準備到外面去走走,將這要求提出,哪裡知道遭到了鳳哥兒的拒絕,“如今外面兵荒馬亂的,你這一出去多不安全啊,過段時間吧。”
為此事,白落落氣急敗壞,當著府上眾人之面已弄性尚氣,先打砸了不少的東西,後索性打起來鳳哥兒。
她的好心情一落千丈,大家看白落落這模樣,都敬而遠之。
陳錦瞳湊近她,看她愁眉不展,拉住了她的手,“姑奶奶,好好兒的你到外面去做什麼?”
“我想去!”白落落用力握著陳錦瞳的手,“我感覺自己是寄人籬下的一條狗,我需不斷的搖尾乞憐才能生活下去,否則就要死於非命了。”白落落說到動情處,竟嗚嗚咽咽地啜泣了起來。
看白落落痛哭流涕,陳錦瞳只能無能為力的拍一拍她的肩膀以資鼓勵,白落落這邊一有風吹草動,鳳哥兒立即聞訊趕來。
“落落,你怎麼了,哭什麼呢?”有人在砸門,聲音的主人自然是鳳哥兒了,白落落看鳳哥兒到了,急忙指了指跋步床。
“瞳兒姐姐,快進去,你一旦被識破了我真正成千古罪人了,我可不能害你啊。”陳錦瞳看看這屋子,裡頭的陳設簡單,空間一覽無餘,似除了雲榻之下的確沒個容身之所。
電光石火之間,拍門的鳳哥兒已經命人砸開了門扉,屋子裡淒冷的月光塗抹在地板上,清輝籠罩在她的身上,讓白落落看起來比之前還憂傷還孤獨了。
“怎麼?”白落落起身,怨懟的視線毒箭一般盯著鳳哥兒的眼,“你這是進來看看我還活著嗎?鳳哥兒,實不相瞞說,就是你死了我白落落都不會死,如今你該看得也都看了,滾啊!”
白落落用力的咆哮,態度一點都不好,鳳哥兒不敢逗留,更不敢到屋子裡一探究竟,只能連連賠禮道歉,灰心喪氣的離開。
第二日,一切都過去了,吃了早點後鳳哥兒小心翼翼道:“今日要找人複查一下你的傷口,我找了京中最出名的幾個醫官裡。”
“鳳哥兒,是藥三分毒,你日日要我吃藥,自是沒安好心,你不如一把鶴頂紅毒死我算了。”最近,她一開口就噴火藥,以至於鳳哥兒大氣都不敢出。
但膽大心細的鳳哥兒畢竟還是感覺到了異常,最近不少訊息反饋到他耳朵裡,下人七嘴八舌說白落落晚上會自言自語,他還以為白落落精神失常,因此找了醫官來瞧病,哪裡知道被白落落破口大罵了一番。
眾人都不清楚鳳哥兒為何這麼在意白落落,甚至於有些閒暇的時間,白落落自己也在想,未來,她果真殺了鳳哥兒後離開這裡,在她人生裡還會遇到一個這麼對自己噓寒問暖不計前嫌又溫柔體貼之人嗎?
但想著想著,不禁鄙薄自己,“何苦來哉,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勢必要置你於死地。”
白落落自然不會同意這群人為自己瞧病了,鳳哥兒也不敢強求。
日子就這麼過著,鳳哥兒已習慣了白落落那不懷好意的捉弄,白落落三不五時變花招,鳳哥兒照單全收。
鳳哥兒越發聰明瞭,而白落落呢,倒是有點捉襟見肘。她已用了不少的辦法,但鳳哥兒要麼不上當,要麼完美地規避掉危險。
白落落氣餒,時常私下裡嚎啕大哭,陳錦瞳看白落落這模樣兒,只能勸她先離開這裡再說,但白落落卻哭成了淚人兒。
“瞳兒姐姐,我舅舅就這麼白白的死了嗎?我不殺了他,我心有不甘啊,你幫我出出主意?”陳錦瞳聽到這裡,忙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如今你做什麼他都有戒備心理,怎麼可能百發百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