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劉太醫來了!”
聽聞這句話,一旁的沈貴妃簡直如逢大赦,想著自己終於不用面對如此尷尬的情形了!
皇上瞧著匆匆趕來的劉太醫跪拜在地,並不叫他起來,只放下懷裡的女人,抬眸淡淡問道:“愛妃所說的治療瘟疫的方子就是你!”
此時的劉太醫面色發白,眼下的一層烏青,好像是許久沒有好好休息,又拱手回道:“臣不過是盡綿薄之力,還多虧這鄭貴妃整日裡查閱醫書,其中提點了臣許多!”
他聞言微微一動,又過來扶住鄭貴妃,按著她坐下道:“愛妃辛苦了,趕緊將這燕窩趁熱喝了吧!涼了就沒有這味兒了!”
鄭貴妃雖是年近中年,面板卻是細膩無暇,如同二十出頭的美婦,又是容顏美豔,只盈盈抬起頭來,美眸中隱現淚光,見之楚楚動人,小心翼翼地牽住他的衣袖,柔聲說道:“臣妾自知愚鈍,不堪服侍皇上,平日裡又沒有為皇上分憂的法子……”她說著,聲音卻是愈低愈柔,綿軟軟地十分動人,皇上聽在耳裡卻入你心裡,想來這便是鄭貴妃一直獨寵的緣由之一了!
終於,皇上撒開了女人,正色向劉太醫問道:“愛卿起身吧!這法子說來與朕聽聽!”
劉太醫見著方才那番情景,本來就覺得尷尬無比,聽聞皇上問話,便趕緊回答道:“這有霜旱疾疫”、“水旱疾疫”、“旱澇蝗疫”、“霜雪瘟疫”、“饑荒疾疫,”死者相枕連途,生者號啼盈市。棄家蕩產,比比皆是;鬻妻賣子,在在有之。瘟疫大作,十室九病,傳染在接踵而亡,數口之家,一染此疫,闔門不起!一枚鴨卵貴至二十三四文,駭人聽聞。一些市井無賴乘機強斂民財,“以唱戲媚神,就中侵漁自肥,殊可痛惡!”
他羅嗦了一堆,皇上早已不耐煩,擺手道:“朕沒有命你講這天下百姓所受之苦,朕並非不知,你只揀要緊的來講。”
“瘟疫非風非寒,非暑非溼,非六淫之邪外侵,而是由於天地間存在有一種異氣感人而至。,俺答封貢之後漢地和蒙古草原交流增加,蒙古草原上的鼠疫被帶到了中原,由於人口大量死亡,瘟疫大規模爆發,氣溫下降和旱災導致老鼠成群遷徙,引發了瘟疫的快速蔓延臣建議區域性疫情由地方官員直接處理,為“郡縣給醫藥”,涉及較大區域,則朝廷派官員出使,視察疫情,派人送醫、送藥,必要時“疾疫者以醫馳馬救療,大疫將至,務必人人小心。其次是隔絕病患,以防人人傳染。以及開窗通風,以防疫氣聚集!”
皇上聽得這劉太醫說的煩亂,卻沒有一個要點,遂問道:“時疫之邪,自口鼻而入,多由飲食不潔所致而使脾、胃、腸等臟器受損,朕借鑑古人之法便可,你可有研製出藥方來!”
“臣等翻閱無數書籍古方……研製出一張藥方,方子太醫院的各位太醫都看過了都覺得可行,只是還未能徹底根治,不過能緩解症狀,已經給了幾個患病的病人吃過,證實有效,只是這邊境之地的瘟疫與此處的不同,據邊境訊息知那裡的病人已經是如同妖魔一般!”
皇上臉上的喜色漸漸消失,眉宇之間又有著濃濃愁意,“朕知道了……”
正說話間,鄭貴妃放下手裡的燕窩,她瞧著劉太醫瞪了一眼,這治療瘟疫的法子怎麼就變成了只能緩解症狀,邊境之地的妖魔又是何意思?想著這劉太醫再不靠譜也應是比這沈貴妃所扯的無稽之談要靠譜的多,想來是這沈貴妃沉寂多年,近來又遭受了諸多打擊,身邊又無一兒半女,此生孤寂,居然想要依靠一個孩子平息一場瘟疫,那孩子恐怕已經是葬身於瘟疫之口來,這女人指不定是瘋魔了,不由得又放下心來,低聲“唉呦”一句,身子一晃,搖搖欲墜地托住自己的腦袋。
顯然她的這一番舉動吸引了正隱隱發愁的皇上,緩緩轉過身去,看著楚楚動人的女人,問道:“好好的,是哪裡不舒服麼?”
劉太醫見機道:“臣這才聽著娘娘指點這治療瘟疫的方子,想來是這些日子不睡查詢典籍了,因此而身子發虛。”
沈貴妃看見她眼下同樣一圈烏青,心裡暗暗冷笑,據說這女人近來總是留下來侍寢,想來這沒有睡好的可不止她一人吧!
皇上並不言語,只看著在一旁十分清閒的沈貴妃,又淡淡道:“愛卿退下吧!你這方子有用便趕緊用下去吧!”
此藥方本來並不完善,不過是因為這鄭貴妃讓他趕緊來壓住這沈貴妃的風頭,他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心裡本來便是忐忑不安的,聽聞這句話簡直如逢大赦,趕忙退下。
見著劉太醫退下,皇上淡然道:“愛妃……朕有些事要與婉兒說,你累了就趕緊去歇著吧!”
鄭貴妃一怔,愕然的神色轉瞬即逝,欠身一禮道:“臣妾這就退下來,妹妹有好的法子自然應該好好的與皇上一同議論,平日你也是委屈沈家妹妹了,皇上該好好補償她才是。”說著又向沈貴妃笑道:“也是這妹妹有法子,咱們姐妹一場終於可以放心了。”
沈貴妃只淡淡微笑,直直盯著她看似無神的雙眸,“多謝姐姐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