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貴妃腳步匆忙地跟在海公公的身後,見著絹紅的宮燈在涼涼夜風裡輕輕搖晃,似淡漠叫人心裡寒浸浸的發涼,眼裡的焦急惆悵也愈發深沉。
著裝素淨的女人一路沉默跟隨於海公公,正要準備請旨進西室書房,忽然有女人響亮的聲音驚動靜寂的夜。這樣氣勢十足而驕縱威嚴的聲音,只有她,鄭貴妃!
沈貴妃眉目微顰,掃過海公公一眼,他抬起頭來與清冷的女人迅速對視一眼,他的眼底大有意外之色。
沈貴妃亦意外,這皇上身邊的心腹除了海公公便是李公公,偏偏這二人如同水火,李公公與這鄭貴妃有牽連,近年來已經失去了皇上大半的信任,照理李公公沒有那麼快去通風報信,她怎那麼快得了風聲趕來了,難道是何處出了什麼紕漏?
海公公終於點頭哈腰地在門外報道:“沈貴妃前來覲見!”
正狐疑著,李長一溜小跑進來,道:“回稟皇上,華……慕容貴嬪要求面聖。”
書房內沉默了半響,終於有人宣了沈貴妃進去!
沈貴妃蓮步輕移,努力平復好自己的心思,平日裡不施粉黛的她,今日特意精心地花了一個淡妝,走進房中,正撞見笑的花枝亂顫的鄭貴妃正伏身於書案,便只低下頭欠身行禮。
皇上輕咳了一聲,囑了她起身,依舊精心地雕刻著手裡的木頭,頭也不抬,也懶得多說,只神色淡漠道:“這麼急著要見朕有什麼事?”
沈貴妃並沒有在意皇上言語之間的冷淡,只低著頭曼聲道:“皇上大喜,或許臣妾有治這瘟疫的法子!”
他不聽則已,一聽之下大喜過望,當場愣住,忽地站起身,手中雕刻的刻筆也掉落了下來,“嗒”地落在桌案上,嚇得鄭貴妃一哆嗦。
“真的麼?!”他揮了揮手,示意她抬起頭來,“到底是什麼法子,快說來給朕聽聽!”
沈貴妃抬起頭來,迅速與他對視了一眼,道:“這治療瘟疫的法子就在家妹之女蘇流茵身上!”
他走向一臉清冷的女子,細細看去,今日的她與往日並不同,姣好的面容略施粉黛,顯的更加容光煥發,卻不同於那樣俗氣的明豔,心裡有些許驚喜,他主動牽起了她的手,又遲疑片刻,看向鄭貴妃道:“鄭貴嬪似乎還有急事!”
鄭貴妃面容有些許僵硬,隨即立即恢復往日裡常態,一臉正經地說道:“臣妾也尋著了這醫治時疫的法子!方才見著皇上正醉心於這木雕,也不敢擾亂您的心思,這不聽了妹妹主動說起,雖是不敢苟同與將這醫治瘟疫的重任委託於一個孩子身上!”
“哦……看來愛妃還有更好的法子,不番說來聽聽!”皇上緊了緊沈貴妃的手,又笑道:“婉兒不妨也一同來聽聽,也正好有一番定奪才好!婉兒今日可有用晚膳?”
女人淺淺一笑道:“還沒有,臣妾日日擔憂皇上的身體,想要為皇上分憂,這來得匆忙,也還沒有這用晚膳的時間!”
出乎於她的意料,男人溫情看她一眼,對她道:“既還沒有,這瘟疫的事也不著急,就不要餓著肚子了!”又喚了海公公道:“你去讓御膳房準備一些清淡的吃食來!”
沈貴妃做出受寵若驚的模樣來:“皇上……這……不必這麼麻煩,臣妾不餓!”
海公公躬身去了,很快就帶了幾位宮女各自捧了三碗燕窩進來,看見他們進來,鄭貴妃趕緊從一位宮女手裡接過一碗燕窩來,對著皇上對沈貴妃的眼神似乎尚不知所以然,滿臉喜色地走過去,笑道:“讓臣妾服侍皇上吧,這臣妾治療瘟疫的法子已經讓李公公請去了,皇上就只管好好的吃吧!”
鄭貴妃手捧燕窩,她的笑容在滿室燭光的照耀下愈發明豔動人,
皇上看著笑吟吟的女人,眉眼之間皆是嫵媚,一時覺得心裡盪漾起來,一把握住她的腰身,笑道:“這法子還是愛妃親自給朕講為好!“
嫵媚女人對著他盈盈一笑道:”不過這醫道臣妾不大通,還是請太醫為皇上講述吧!”
一旁的沈貴妃雖是當此情境尷尬無比,只低頭喝起手裡的燕窩,也並不理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