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大風將外婆靈堂內的紙人吹飛了上天,然後帶到了振民哥家的老宅裡,把我嚇的半死。
老道士倒了兩碗酒,為我們壓驚。
“還挺詭異的紙人!”振民哥感嘆。
不過這具精緻的紙人已經化為灰燼,但願外婆在另外一個世界能夠收到。
老道士繼續道:“想要知道你們的父輩在古墓中欠下了什麼債,就需要我們親自去見墓主一面,當面問清楚,才好歸還。”
振民哥顫抖著質問:“你瘋了是不是?墓主早就死了,只怕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還有那座古墓也不一定在了,我們去哪裡找墓主,難道去陰間嗎?”
我立刻抗議:“大半夜的,我們能不能不說這些事情,等明天再商量吧?”
老道士立刻表示:“那你就先去睡吧!我跟小蘇商量具體事宜。”
振民哥姓蘇。我應了,就到裡屋去。小馬已經睡的如同死豬一般,這床小了點,被褥也窄了點,只能擠擠睡下了。
我自然無法入睡,聽到振民哥低聲嚷著:“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我不會跟你冒這種險,如果進去出不來怎麼辦?”
老道士表示“有貧道在,你們怕什麼!”
振民哥回應:“這可說不定,還有現在國家開始管了,就算我們活著出來,萬一被人檢舉,那我可就百口莫辯了!”
“你這麼年輕,就如此瞻前顧後,考慮這麼多,成不了大事的。”
振民哥回答:“我不求成大事,只求活的踏實。”
“你幫我們,也是在幫你自己,難道你還想賴賬不成?欠人的帳不好賴,欠鬼的帳就更不能賴了!”
振民哥仍不情願跟這個老道士合作。
“你現在快三十了吧?還沒有結婚,為什麼呢?還不是一個字,窮!”
振民哥辯駁:“我不想早婚,是響應國家晚婚晚育的政策!”
“可你連物件都沒有,雖然常年跑車,卻攢不住錢,你幫我們完成了這件事,我會給你10萬塊的報酬,還有我為你祈福,保你旗開得勝,年前就就能結婚,明年就能有孩子!”
振民哥聽的也有些心動,卻仍擔心:“我不知道那座古墓具體位置,還有如何避開國家的監管呢?”
“你就說是為了你父親遷墳找冥地,這理由太好不過了,國家總不能阻止你為你爹遷墳吧?”
兩人商量定後,便劃破手指,滴在高粱酒內,歃血為盟,對天發誓,絕對不耍陰招。
我不由為自己和小馬擔心起來,不過振民哥是不會害我的,這點我敢肯定。
也許是受到了驚嚇,我有些發燒,不過在睡夢中,我又一次夢到了藥材倉庫,照著鄭教授為我開的處方抓藥,煎熬,飲下。
第二天醒來,頭有些疼,身子還是有些酸困,但外婆下葬,我躲不掉的。
長子長孫抱死者相片,走在最中間,其他子孫負責打幡,關係遠點的如冠軍哥,就需要扶繩,振民哥提著乏罐,也就是繫著麻繩的罐子,也稱法壇,裡面裝的是麵湯泡饃,為死者黃泉路上準備的食物。
一路上,北風怒吼,哀樂悠揚,紙錢漫天飛。
大雪天下葬,還真是苦了死者的親屬。
山道有些泥濘,更要命的是因為要披麻戴孝,裡面不能穿棉襖,凍的我們牙齒只哆嗦。
幸好我穿著一百多元一套的保暖衣,苦的卻是我這一家親戚,父親手持哭喪棒,母親就要真哭了。
大舅和二舅扶著外婆的靈柩,一路上不斷對棺材內叮囑:“媽,路有些難走,不過我們一定會繼續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