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舒晴竟然在等到杜蔓要碰到水囊囊身時,急轉方向,將水囊迅速地塞到了扈力欽手裡,佯裝惆然道:“喝酒誤事,小蔓還是少喝為妙,扈掌門一路抱著你,肯定口渴了,還是借花獻佛吧。”
“呃~呃!”
杜蔓豈敢表達不願之意,最多心裡大呼可惜,一臉心疼的表情,但是隱隱腦海閃過一個素灰少年在自己昏倒之時,不顧一切地將自己攬到懷裡,這一想,玉面不知怎地乍紅,竟全無了爭酒惜酒之念。
她瞥向扈力欽,上下打量之下,覺得這素灰少年,眉目清秀、生得俊朗不凡,修為也不是非常弱,心中不禁小鹿亂撞,暗暗自責自己在想什麼東西啊!
扈力欽確實一點也不客氣地接過水壺,抱拳道:“那力欽就卻之不恭了。”說罷當即拔下木塞。
剛要唇貼壺口酣然一飲時,無意中鼻翼間嗅到如鳶尾花般淡淡清香,一猶豫下,才想到方才杜蔓剛剛飲過水囊,想罷,壺口懸空對準自己的嘴口,傾倒下來。
‘嘩啦~嘩啦’地酒水灑滿他的口中,有的流竄到咽喉裡,有的溢灑到他的衣領口,溼噠噠的感覺透骨入內,卻是一口火辣辣的酒勁順著喉間流到心房,暖意橫流。
杜蔓輕輕抿唇,傻傻地在一旁看著,雙眸燦然亮起,讚道:“這酒喝得好爺們啊!”
扈力欽用袖口爽快地拭去沾滿下巴、嘴角的酒漬,一臉大呼痛快的神情,隨即將水囊繫於腰間,溫然道:“那我們還是趕路吧,早點尋到地靈窟才是。”
杜蔓一雙美眸瞪大,毫無規則地眨了眨,俏皮的睫毛亦隨之顫動,咦然道:“地靈窟?”嘻嘻一笑,自圓其說道:“嘻嘻!那裡是不是種滿了銀條菜。”
“銀條菜?”
見扈力欽一臉疑惑,她解釋道:“哎呀!銀條菜俗稱地靈,可好吃了。”說著她指向舒晴,道:“那!晴兒師姐從小就最愛吃啦,即使是練了「辟穀術」,依舊還是六根不淨,心心念著地靈呢,只是自從當了宮主之後就得學會擺這個臭架子啦。”
“杜蔓!”
舒晴強行掩飾自己的羞窘之色,冷冷地喚道,語氣僵硬,語調略帶責備,不乏恐嚇之意,清冷的雙頰悄然爬上淡淡的紅霞。
杜蔓見好就收,擺了擺手,及時告饒道:“好啦,我的好師姐!你別動怒嘛,我不拿你打趣啦。”
話音方落,陷入了一片死寂,不知是尷尬呢,還是不知道從何說起,舒晴不經意間察覺扈力欽正有恃無恐地凝視自己。
她雙頰的紅霞又是紅了幾分,顧左右而言他道:“對了!小蔓!地靈窟裡可能有逍遙門丟失百年的「玄天幻鏡」。”
杜蔓蹲坐於地,手掌支頤,細細聆聽,疑惑道:“師姐你是怎麼知道「玄天幻鏡」在此呢?”
舒晴微蹙淡眉,幽幽的眸子凝視著身旁那把兀自流轉著淡紫色光暈的梵姝神劍,緩緩道:“梵姝與「玄天幻鏡」和「九天魔叉」同為乾坤奇兵,自然互相有著微妙的感應,是它以無窮的靈力在我腦子裡浮現那個畫面,經過描述下,問了沈席主,才知道秦風嶺有一個地靈窟,只是每當想要進一步用梵姝去感應具體方位,卻總是徒勞無功。”
“莫非是有什麼龐大的東西隔斷了二者的靈動?”扈力欽蹙眉思索,徐徐然說道。
突然,“哐啷”一聲,梵姝兀自倏然出鞘,掠起貫日長虹般地紫色光尾。
雪白的劍身,宛如透著冷冽的冰稜飄浮在半空,周身來回旋轉,力度由大到小,旋成一道下尖上寬、呈半截菱形狀的紫色漩渦,‘嗖’如顆搖搖墜下的星辰,隱沒在黑暗中,只留下最後一刻的光點閃爍。
“「浮屠印」,它感應到了「浮屠印」的存在,就在這附近,快追。”
舒晴陡然睜開雙眸,而腦海裡閃過的「浮屠印」片段意猶未盡,驀然開口道。
杜蔓與扈力欽二個人互相對看一眼,點了點頭,不再多言,與舒晴一起追尋著剛才梵姝消匿的足跡,被這漫無邊際的黑暗一起吞噬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