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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都知曉,城主府跟官府,雖是同源,卻分屬兩個機構,也可以說是文武對立下誕生的產物,前者主文,負責城池運營管理,民生經濟發展,後者主武,亦被人稱作武府,負責當地駐軍,維繫治安,鎮壓叛亂。
級別而言,城主府比武府高上半級,實則相互制衡,平起平坐。
向著城主府行進的管事,沿途很是警惕的順著巷道來回穿梭,走了大約半里地之後,環視周圍,確定無人跟蹤之後,又是繞了幾條街,最終來到一個很是普通的院落,很有節奏的敲了敲門,門後傳來聲響“一片秋葉紅。”
管事貼在門上低聲說道“百里冷風波。”
隨後大門開啟,管事男子邁步走了進去,映入眼簾的,除了身旁一身黑色勁服的守門人以外,還有一座通體縷空,雕刻蒼鷹的木製屏風,繞行而過,簡潔的院落中央有著一方,近五丈的池塘,並未飼養游魚,而是種滿了荷花,可惜沒到開放的季節。
兩側廂房的功能,管事不知,也無心瞭解,徑直對著正中的會客廳行去。
透過暗紅色的廳門後,在燭火的映照下,大廳內的格局顯而易見,正中是一張大理石桌案,平鋪著幾張書帖,筆跡行雲流水,力而不失,顯然是長期練就,仔細望去,還略有溼潤,加上擺放在硯臺上的毛筆,不難猜出才是片刻之事,房間散發出陣陣清香,想來內部設施大多是由檀木打造,左側臥榻右側椅,均離管事男子不遠,可他顯然不敢太過隨意,站立在門口處,耐心等待著主人出現。
半響之後,一名青年,由畫著山水的巨大屏風後走了出來,白衣黑髮,不扎不束,微微飄拂,如利刀雕刻而成的立體五官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深邃的眼神彷彿見不到底。
管事男子見到正主出現,立即單膝下跪,順著臉頰扯下面皮,露出一張尋常中年男子的面孔,隨後說道“十二拜見堂主。”
被稱作堂主的青年,緩緩落座,並未言語。
而名字古怪的十二,自然不可能等著對方發問,繼而說道“今日棲鳳樓有疑似天師道傳人出現,屬下等人暗中窺測.....”
青年古井不波的神情,聽聞天師道之後,立即轉而肅然,當十二敘述完全程之後,忍不住顫抖著站了起來,內心沉思著:天師道,新月州古宗門之一,擅使符籙,其力詭異而不可知,歷來講究單傳,學有所成之後,便會出山遊歷各州,一來是增長見聞,尋找機緣,二來便是探尋下一代弟子,因其功法緣故,罕有相關訊息流傳,據聞,如若是天師道肯廣開門庭,必然將成為第六大聖地。
眼下,不光是探尋到了天師道傳人的蹤跡,且居然有人能反制於他,想必是有所相剋的古宗門一同現世了,此番機緣降臨,如若能掌控到手.....
青年略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追問道“也就是說,除了你以外,其餘人等都已經順著蹤跡追過去了?”
十二低著頭沉聲說道“秘密跟隨,等待堂主發令。”
青年點了點頭,然後問道“那個婢女呢?”
“回稟堂主,凡是與其接觸過的人,皆已被控制,畫師也正在對比眾人所訴,除了...”
本是極為滿意的青年,突然鄒眉發出一聲“嗯?”
十二見狀,立刻趴在地上說道“紫竹山莊,李尚之的嫡女,李夢兮曾與其接觸過,此刻正在棲鳳樓之外,似乎在等待某人,概因李福的存在,所以屬下們僅作監視,尚未採取行動。”
“儘管捉拿,連同一切相關者,一同清除,若是紫竹山莊追責,自然有我出面,大不了向殿內稟明,滅了便是。”青年手掌一揮,盡顯傲睨之態。
隨後面色猶豫的來回踱步,一番天人交戰後,深刻清楚時機稍縱即逝的他,最終沉聲說道“發蒼鷹令,務必活捉疑似天師道和古宗門的兩人。”
“諾!”說完,十二剛想離開,就聽到身後傳來言語。
“吩咐下去,此次行動我親自指揮,未到場前,密切跟隨,儘量合圍,禁止與兩人有任何交流,如有違令,立斬不赦,無論何人!”
待十二再次領命,躬身離開廳門後,青年立即來到桌案前,奮筆疾書一封,確認無誤後,從懷裡取出金印用力蓋下,隨後快步來到左側廂房,看著躬身拜倒的下屬,及裡面餵養的信鴿。
半響後,院門大開,一襲黑色勁服男子策馬離去。
一身白衣的青年掠到房頂,迅速的向著棲鳳樓,騰躍而去。
本是平靜的望月城,突然傳來急促的響笛聲,隨後空中爆開一團紅色煙花,狀若利爪。
在眾人莫名的驚呼聲中,一道道身影,開始朝著所在方向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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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業很不開心,源於武府今日的宴會並非刻意為自己準備,到場之後才明瞭,概因春潮即將到來,轄境內武者眾多,為了更好的管控,所以讓相關人等前去赴宴是其次,主要是登記報備,雖說見到自己時,官員也曾上前表達了些許歉意,說是不知自己到來,改日再另行設宴款待,對此,李承業只能是回應了些客套話,表示無妨,內心則是罵開了花,不知道我來,怎麼發的請帖?無非就是自己不足以引起你們重視罷了。
這讓李承業頗為驕傲的內心,有些受挫,自然也就沒興趣逗留,正打算離開,就聽到下人前來彙報,說是小妹跑青樓去了,這下更是氣急敗壞了,讓李大連忙駕著馬車快速趕去。
到了現場,李承業怒氣衝衝的下了馬車,卻又被等候在門外的僕從告知,小妹在街對面的酒肆,一時也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究竟是鬧的哪一齣?難不成是讓人把自己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