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點點,餘韻繞樑。
.................
因為宵禁的緣故,街道上的人群,逐漸換成了披著鐵甲巡邏計程車兵。
整齊的步伐聲,如同提醒的警鐘,依然還在經營的店鋪,見到隊伍到來,要麼是關掉大門,要麼就是給領頭的繳納少許費用,同時承諾著,不會大聲喧譁,顯然已經是一個默許的規矩了,也不怪士兵們夜晚如此精神。
霍二,是眾多巡邏隊裡的一員,與別人透過正式途徑考核不同,之所以能夠進入官署,得益於叔叔恰好在編制體系內,雖然僅是一名什長,不過透過他的渠道,倒也省下了不少麻煩,至少錢花的不多,原本想著,早日上崗後能夠攢點錢,誰知自己來了之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所屬十人編制的小隊,從貧民區劃分到了城中心,這下好了,原本每日固定的油水,現在只能是領著那寥寥無幾的軍餉了,甚至於巡邏時,還得提心吊膽的,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某個權貴人物,從而受到責罰。
今日與往常無異,依舊是快速透過這條依然燈火輝煌,歡聲笑語的路段,哪怕醉酒之人出言不遜,亦或者上前挑釁,也權當無視了。
.................................................
同樣被無視的白秋思,此刻心情有些複雜,首先是很久沒體會過這種冷落的滋味,其次呢,則是此次爭鬥的不尋常,一般來說,遇見這種突發狀況,應當先行向上級彙報,由樓裡派人來協調解決,以免事情鬧大了,不好收尾,事後影響樓裡經營。
之所以僵持在門口默默等待,無非是她自己的一點小心思,能夠出的起她這個價位,且又猜不透身份,都是其中不可或缺的因素,尤其是剛才的架勢,想來很快就可見分曉,也就不想再生波折。
以往,也有權貴交談秘聞,讓房內藝人在門外稍做等候,此般情景到也算不得尷尬,只是今日間,醉漢們言語上的調侃,有些愈演愈烈的意味,白秋思煩心的同時,自然覺得這個時間有些漫長了,無奈沒有吩咐,又不好貿貿然進去,正猶豫著要不要附在門上偷聽一下,就聽著有人走了過來,只好先行站定身形,以待來人。
王富貴覺得自己這個賬房算是做到頭了,讓人趕緊回去彙報後,跟著小姐走進了棲鳳樓的大門,給了老鴇一些賞錢,問清之前少年所在,領著李夢兮上了樓。
早些年,李承業與朋友間閒聊的時候,李夢兮就曾偷聽到所謂青樓的事,親身造訪之下,反而覺得沒有形容中的美妙,無非就是聽曲喝酒的地方,早知就不該騙那小子來這的。
走到房門前,見著剛才自己給雲天佑點的女人,一時間,頗有些氣憤。
白秋思納悶之餘,倒也沒有大驚小怪,畢竟此地又沒有齷齪之事,平日裡,不乏有人帶著妻妾前來,眼前的少女,姿色也算不錯,該是裡面客人的朋友吧?只是對方的眼神頗有些大膽,和樓下的醉漢有些相仿,老是盯著胸脯來回看,轉念間,看著對方平平無奇的身材,白秋思有所明悟後,差點笑出聲來,索性是從小就有過訓練,倒也不曾失禮於人,只是略微的挺了挺身子。
“那小子還在裡面嗎?”李夢兮鼓著腮幫子問道。
白秋思回答道“嗯。”
“哦。”說完,李夢兮就調頭離去。
見兩人當真是沒有逗留的意思,徑直走出大門,反而讓白秋思有些迷惑了,莫非不是朋友?而是妻子?吵架了還是?思來想去沒有答案,只能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
沉思片刻後,覺得這也算是個理由的白秋思,上前敲了敲門,詢問道“公子,奴家可以進來了嗎?”
‘咚咚咚...’
“公子?”
見裡面毫無反應,白秋思給一旁的侍女遞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的下樓端了一盤水果上來,接過果盤,白秋思再次敲門,道明來意之後,輕輕推開房門。
檀香的煙霧順著窗外吹來的涼風四散而去,也吹過了咬牙切齒的白秋思臉頰。
.......................................................
霍成正領著隊伍巡邏,途經棲鳳樓,只見一名管事快步走出,瞟了一下自己等人,又快步向著反方向離開。
許是眼神交匯時,察覺到了些許問題,霍成隨即吩咐著眾人,以兩人為一組,四散開來,遇到不明來歷之人,前來通報即可。
本是與旁人一般,領命離開的霍二,被留了下來。
待其餘人都消失在街道後,不明所以的霍二這才問道“什長,這是?”
看著身材略顯瘦弱的侄子,霍成拍了拍他的小腦袋,說道“你可知棲鳳樓是誰的產業?”
“上崗頭一天,您不就跟我說過,這是城主小舅子的產業嗎?”霍二一臉不解的回答道。
“嗯,剛才那名管事,神色稍顯匆忙,許是樓裡有事發生,也可能是我多慮了,總之是在我們巡邏的區域,多待一會吧,以免事後被追責。”
霍二站立原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依舊還是有些不滿的嘀咕著:這樣一來,以後不免遭人閒話不是....
離得本就不遠,霍成自然有所耳聞,卻也懶得計較了,找個機會,得好好跟這個侄子說道說道,須知,敢在這種地方生事的人,自然是仗著武力,不把武府放在眼裡,更何況是他們?活著比什麼都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