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晴天,湛藍的天映照著碧藍的海,風平浪靜。一條年老的灣鱷正懶洋洋的躺在海邊的沙灘上曬著日光浴,老灣鱷眯著眼睛,望著大海享受著這難得的陽光。
遠處的海面隱隱約約有著幾個黑點漂來,它也不在意,事實上,吃飽喝足的它完全沒有動的心思,哪怕是翻個身。陽光實在太暖和了,老灣鱷不禁打了個迷糊,昏昏睡去。
忽然,迷迷糊糊的老灣鱷覺著身上有些冷,慢慢迷起眼睛,卻發現自己躺在一片陰影中
“太陽下山了嗎,”老灣鱷想到這便開始微微挪動身子,打算回到巢穴。
“砰”一聲劇烈的聲響從陰影中傳來,要不等老灣鱷有什麼反應,就捱上了重重一擊,一個鐵球把它的腦袋砸了個稀爛,紅的白的撒了一地。
“嘖,這可是個大傢伙”陰影中傳來一句人聲,顯然是對幹掉這條大鱷魚有些高興,“少說也得又六米長了。”
放眼望去,那巨大的陰影不過是一艘戰艦的影子,這是這戰艦的模樣有些悽慘,桅杆全折了不說,連船舷都都被打得坑坑窪窪,出現了好幾條裂痕,沒有散架都是奇蹟了。
這艘破船正是帝國戰艦“金燕”號,而一炮射殺灣鱷的便是埃裡克子爵。於此同時,全船的倖存者們也都在慶祝,經歷十五天的海上漂流,幾乎彈盡糧絕,卻總算是找到了一片島嶼,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花費四個多月都沒有尋找到的地方,竟然在落難時救了我們的命”埃裡克子爵略帶唏噓的低吟道,可謂是百感交集,不過來不及耽擱,趕緊招呼著眾人:“得趁著天氣晴好,把能用的物資都卸到島上去。萬一風暴再來,這破船可撐不了多久,順帶,布林喬,你找幾個能幹的把這鱷魚給剖嘍。”
所有人都知道處境艱難難,耽擱不得,埃裡克子爵一聲令下,每個人便都鼓起一把勁,開始勞碌的搬起物資。布林喬也不敢怠慢,趕忙找了幾個原先是獵人廚子計程車兵水手也趕忙跑到老鱷魚身邊,開始剝皮割肉,這麼大條鱷魚少說也有一噸之重,哪怕是剝皮去骨也能剜下五百千克的鮮肉,足夠這一船所剩不過百十人人吃了。
“諾克斯,你帶上幾個人,我們得去島上查探一番”雖然到達了稍微安全是處境,但埃裡克子爵還是不甚放心,決定帶著人深入島嶼,查探一下有什麼危險的動物。
“布林喬,看你這麼清閒,不如再帶幾個人去尋找一下適合紮營的地點,找不到合適的地方你就給我睡樹上。”看著偷閒的布林喬,子爵狠狠的吼道。
“遵遵……命,子爵大人,我……我這就去……”靠在樹上裝作指指點點的布林喬頓時被嚇了個激靈,趕忙找了幾個身強體壯的,一起沿著河流向上游找去。
“報告子爵,人手已經找齊了”等布林喬一路小跑離開海岸,諾克斯也帶著三名親衛騎和七名剛挑選計程車兵走到了埃裡克子爵身邊。
“怎麼把你挑出來了,斷胳膊的小子”看著隊伍中的阿列次,子爵笑著道:“不過我這眼睛差不多沒事了,你應該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子爵的話倒是讓邊上的人一頭霧水,除了諾克斯稍微明白一些意外,也只有他和阿列次能明白其中的意思。
“怪不得埃裡克子爵那麼輕易就信了我的話,連多幾遍詢問都懶得做。”被子爵這麼一說,阿列次怎麼會還不明白子爵也陷入過夢境受傷,便稍行了禮,開口應道:“多謝子爵大人的關心,我的傷勢。倒是基本痊癒了。”
“既然這樣,倒也不耽誤事”子爵聽完微微頷首,轉而向諾克斯:“開始勘探,諾克斯你打頭陣,小心點蟲蛇。“
“遵命,子爵大人。”接到命令的諾克斯拔出腰上繫著的砍刀,掂了掂,徑直走到隊伍前方,帶著朝著島嶼深處進發。
不一會,布林喬就派人捎來口信,說是找到了一處適合紮營的地方,眾人趕忙沿著河流把帳篷物資給運到營地,又是一陣忙碌。傍晚邊,諾克斯和勘探隊也返回了海灘,並沒有發現多少大型肉食動物,水中也只有入海口附近有少許鱷魚,倒是有不少食草動物,諾克斯隊長還順手打了只花鹿,抬了回來打打牙祭。
一切都好像很順利的進行著,倖存者們彷彿真的找到了一個資源豐富且安全的島嶼,上天也給了他們一個好天氣,可以得以修整喘息。
花費了半天時間,營地的基本架構倒也完成了,宿營帳篷很充足,當做臨時居所綽綽有餘。雖然沒有發現大型野獸,埃裡克子爵還是下達了警戒的要求,戰艦上本來為戰爭準備的鐵絲網正好配合木柵欄樹木把整個營地包裹起來。
風暴季的晴朗總是那麼短暫,還不等太陽落下,層層陰雲便籠罩了整片天空,天色一下子暗了下來,幸好搬運工作計劃得不錯,可用物資倒也差不多全搬到了營地,沒搬的也大多是要花太多時間本就搬不了的。
夜幕降臨,營地裡升起的篝火火把把整個營地照的倒是敞亮。篝火上架著的大鍋裡,泛白的湯水滾著新鮮的灣鱷肉,雖然不怎麼好看,但可憐的倖存者們卻吃出了一股子劫後餘生的慶幸,這是他們幾個月來第一次吃到新鮮食材,更是在十幾天裡第一次吃肉吃飽,甚至有人吃著吃著便是嚎啕起來。
每個人都盡力吃著,整整二百多斤肉,一餐全被吃完,還搭上不少風乾食品。十幾天來第一次如此安逸,吃飽喝足,還找到一條活路,不再擔心被風暴溺死在海中,也不再擔心沒有食物水源而死,那懸著的一顆心也都放下了。雖然沒發現什麼大型肉食動物,但埃裡克子爵還是下令安排了值夜人的班次,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大部分人都已經安然入眠了,十幾天的心驚膽戰使得眾人身心俱疲,整個營地很是鴉雀無聲,哪怕是哨兵都在這份寧靜中昏昏沉沉隨著。隨著大堆篝火熄滅,火把也燃燒殆盡,黑暗又籠罩了這塊營地,僅存的火把卻在風中顫抖著,顯得弱小而無力,整個營地陷入一片死寂。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好似什麼東西在葉與草中間遊動,圍繞著營地,徘徊許久,逐漸平靜下來。
“啊……嗚,好睏吶”一個乾瘦哨兵打了個哈欠,看了看機械錶對著另外幾人說道:“快換班了,有點尿急啊,我去方便一下。”
“懶人屎尿多啊,哈里斯。”其它幾個哨兵調笑著說道,哈里斯佯裝生氣稍稍對罵了幾句,或許是尿有些急了,朝著地上啐了口唾沫便不再理會,放下火把,邁起步子準備離開。
才走出幾步,哈里斯又好像想到了什麼,折返回來把表交給了另一個哨兵:“傑克,表你幫我交給下一班吧,我方便完就去睡了。”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後,哈里斯朝著營地邊緣的樹木走去,絲毫不在意別人的調笑。
找了顆完全看不見其他人的大樹,哈里斯掏出傢伙什,便朝著樹根尿去。
“這什麼味啊,好難聞啊。”一股子腥臭味讓哈里斯打了個顫,提起褲子,轉身想要回到帳篷。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股勁風,不等他轉過頭去,一張巨口從上而下把他整個圖圇著吞了下去,又慢慢縮了回去,在這暗淡的光下,又成了一顆“大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