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白裡度猛一拍驚堂木,喝問道:“張俊!剛剛岳飛所講,可否屬實?”
“回大人,岳飛所講,確有其事,但並非我刻意排擠岳飛不讓其進駐廬州,而是當時的廬州城內的確十分的缺糧!搶糧事件時奪發生,我的手下也曾因此而被劉錡斬殺數人……”
根據隨後宣讀的行軍日記,二月十七日,岳飛大軍也已然在舒州界內,並已在前往銅城的路上。
二月十八日,岳飛大軍進駐舒州銅城,並接到趙構的第六道御札,隨此道御札而來的,就還有另外一位內侍中使毛敦書。
“中使毛敦書的證言供狀可有?”
“回大人,亦無!”
同樣是二月十八日這一天,而距銅城三百八十里外的柘皋,則發生了歷史上著名的柘皋之戰。
後世的史學家們認為,柘皋之戰,宋軍之所以能夠快速取勝,無外乎兩點原因:
一者,金軍此戰的交戰誠意並不足,除了完顏兀朮沒有親臨戰場之外,其這一戰本就也有試探宋軍真正實力的意圖,當發現宋軍投入了重兵進行阻擊後,便毫不猶豫的一戰即退;
二者,宋軍在此戰中也確實投入了較大的兵力,至少都有六七萬人,而金軍則應在三萬左右,在兩倍兵力的情況下,形成多面合擊,取勝也自是正常。
根據自己所掌握的資料,白裡度則認為,柘皋之戰相當於就是金軍投放給宋軍的一個誘餌,並且還是有毒的那一種,真正的殺招便是後面的濠州之戰,而張俊在吃下這一毒餌之後,也果真便中招了,並且也連帶坑了一把岳飛。
思緒回到公堂之上,元龜年也仍在繼續唸誦:
“此為本年二月十九,戊子日,皇上賜給岳飛的第九道御札:得卿九日奏,已擇定十一日起發,往蘄、黃、舒州界。聞卿見苦寒嗽,乃能勉為朕行,國爾忘身,誰如卿者!覽奏再三,嘉嘆無歝。以卿素志殄虜,常苦諸軍難合。今兀朮與諸頭領盡在廬州,接連南侵。張俊、楊沂中、劉錡等共力攻破其營,退卻百里之外。韓世忠已至濠上,出銳師要其歸路。劉光世悉其兵力委李顯忠、吳錫、張琦等奪回老小、孽畜。若得卿出自舒州,與韓世忠、張俊等相應,可望如卿素志。惟貴神速,恐彼已為遁計,一失機會,徒有後時之悔。江西漕臣至江州,與王良存應副錢糧,已如所請委趙伯牛,以伯牛舊嘗守官湖外,與卿一軍相諳妥也。春深,寒暄不常,卿宜慎疾,以濟國事。付此親札,卿須體悉。十九日二更。付岳飛。御押。”
趙構的這道御札寫的也真是夠囉嗦的了,不過從字裡行間當中,也還是能看出趙構對岳飛見苦寒嗽、帶病行軍的體貼與關懷的。
“岳飛,何日何地收到此御札?”
“回大人,此御札乃二月二十四日一早送抵舒城,見御札提及糧草事宜,在與軍中二位中使商量過之後,在下便決定經銅城再前往池州就糧。”
“哦?為何不留在銅城?”
“回大人,八千人馬每日消耗極大,銅城在被大軍駐紮過兩天後,業已再無多餘糧草,如要就糧,便只能前往池州,另外池州距臨安路途更近,與朝廷來回傳遞訊息亦更加方便。”
“好!岳飛對於這三道御札的應對,各位可否存在疑議?可否存在抗旨逗留?”
“我等沒有疑議,嶽相公不存在抗旨逗留!”
“既然隨軍中使都認可此段行軍,那便不存在抗旨逗留!”
堂下眾大臣也是紛紛表態,而秦檜則仍舊是一言不發……
“秦檜狗賊,你不發聲,我便算你是對此段行程合理表示預設了!”
秦檜雖仍舊沉默,但任務進度卻也隨之提升到了十五分之九,距離完成任務,也就只剩下最後的六道御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