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行雲指了指地上的紅色指甲,“指甲主要由含硫豐富的蛋白質角質素構成,這種硬膠是PC料吧。”
賈行雲見眉苗倉惶著臉,臉色變得煞白,他撇了撇嘴,嘴角一股笑意,“而且,眉苗在動感單車房,那麼大的動靜,先一步來到健身房的你……”
賈行雲指了指瓦策,做了個解繩的動作,“怎麼會坐視不管?原因只有一個,眉苗是被你綁的。”
“就憑這?”眉苗苦笑著依偎在瓦策身邊,臉頰蹭著他的手臂,“也不能斷定我哥有問題吧。”
“可以驗驗傷口。”賈行雲拿起荷瓣劍,摸了摸劍尖的側面,“琥珀鏡中準備偷襲我的紅毛怪,就是你吧,瓦策。”
“是我沒錯。”瓦策坐直身體,長舒口氣,按了按滿臉擔憂的眉苗,抬頭淡定地望著賈行雲。
他挪了挪屁股,反手拉開藥櫃,從中拽出一件紅色的皮囊,“我就是紅毛怪。”
咔擦。
子彈上膛的聲音。
李林眉上掛霜,槍口對準瓦策。
“不要。”眉苗撲到瓦策身前,張開雙手,焦急道:“我哥從沒殺過人。”
賈行雲朝李林點了點頭,示意警戒就行。
李林移步到醫療間的門口,半個身子側在門外,衝鋒槍以最方便的姿勢端在手中,若有若無地指著瓦策。
瓦策推了推眉苗,捂著胸口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凳上坐下,苦笑道:“你這把劍可是差點給了我一個透心涼,來吧,給我處理傷口吧。”
眉苗緊張地捏著拳頭,手心滲出汗來,生怕那柄奇怪的劍從瓦策後背捅入,前胸露出。
“說說吧。”賈行雲處理著瓦策的劍傷,語氣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在敘舊。
“怎麼說呢。”瓦策舉著手臂,任由賈行雲擺佈,“這事要從芽芽說起,哦,就是那頭小象。”
瓦策臉上情不自禁現出微笑,嘴角下意識翹起,“猛爸和猛媽不是芽芽的親生父母,芽芽的父母親是野生大象,生下他後死了,被礦區的礦主們以打獵的名義獵殺了。”
瓦策的神色漸暗,嘴角向上的弧度慢慢低垂,聲音也漸漸變得黯淡起來,“獵殺就算了,在芽芽父母沒斷氣之前,還殘忍地片肉,你知道嗎。”
瓦策聲音哽咽,扭頭望了下賈行雲,又搖頭轉了回去,“那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等我們趕到現場的時候,就剩下了骨架,到處都是散落的肉片和內臟。那些魔鬼,為了取樂,跟毒販勾結,買賣緬北的年輕女子,像片芽芽父母一樣切割活人,你說,這些惡人該不該死。”
“該死。”賈行雲沒有沉默,雙手顫抖著。
“所以說啊,你們這些礦主,有的人真的變態。”瓦策抹了把眼中淚水,咬牙切齒道:“二樓飲水機中的胎兒你見過了吧,那是費礦主美其名曰的養顏秘方,這種有違天倫的人該不該死。”
“該死。”賈行雲手中捏著鑷子,手指關節泛白。
“採礦就採礦唄,看看你們做了什麼,肆意破壞大自然,驚擾我們卡寨的神靈,活該,洽尼不收拾你們,我來收拾你們。”
“但我沒有殺人。”瓦策頓了頓,猛提口氣,“特別是你們兩。”
瓦策指了指賈行雲和李林,“我只是想嚇唬你們,從我妹口中得知你們是新來的,人也不錯,我只是想讓你們知難而退,人也不是我殺的,是朱濤濤。”
賈行雲有點迷惑,很多東西說不通。
譬如琥珀鏡中自己的影子,會議室裡的投屏,這或許不是詭異,而是現代科學。
但是琥珀鏡裡那個由一簇紅毛變成一個紅毛怪的詭異,1201無頭女屍活人一樣要穿高跟鞋,會議室裡突然消失的朱濤濤,樓梯口翻湧的紅色菌菇,健身房外突然出現的紅色怪物屍變體,如何解釋?
朱濤濤指責人是瓦策殺的,瓦策指責人是朱濤濤殺的。
真相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