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本地政府的支援力度還挺大的。”胡其遠有些滿意地點評道。
齊政撇撇嘴道:“‘新品種’、‘產量高’,只要這兩項有一樣達標,政府各種支援都會很順暢的呀,至於加工企業的真正需求,嗯,你們最喜歡用‘企業的自主行為’來推掉……”
在目前的糧食管理機制下,政府更多是喜歡可以量化的“一年推出多少新品種”、“產量高不高”,譬如國產大豆,在嘉穀整合前,雖然新品種不斷推出,各種指標貌似也在提升,但在市場表現方面卻整體呈現出一種“品質退化”的局面。
胡其遠頗有些無語地斜睨著齊政,你這地圖炮不是開到自己身上了嗎?
齊政攤手道:“嘉穀不一樣啊,別忘了我們同時也有自己的大豆加工廠和榨糖廠,所以我們是量與質都一視同仁。”
胡其遠揉揉眉心,好笑又好氣地轉移話題道:“你就不怕其他糖企有意見?”
“意見肯定是有的。”齊政無所謂地笑了笑,道:“我們的目的,終究是降低成本提高綜合效益,進而增強農產品的國際競爭力。有這個大前提,目光長遠的人都能按下自己的意見不提。”
如果是一般的蔗農,在各方面上會受到糖企的制約——蔗種,要種糖廠推薦的,否則列你為淘汰品種;砍蔗,要等糖廠發下來蔗票才能開砍,否則不知什麼時候來拉你的蔗;好不容易將蔗送進糖廠了,還要等糖廠有空了再慢慢地與你結算……
但如果蔗農都被嘉穀合作社組織起來後,大部分主動權反而掌握在嘉穀手上了,糖企當然有理由表示不滿。
要知道,嘉穀的全產業鏈模式,絕對是這個時代最先進的農業組織模式。在這個模式下,關聯企業從原料採購,到組織生產,再到產品銷售的一系列過程,都可能會受到嘉穀集團的監督和指導,很容易就不知不覺地受控於嘉穀集團。
可以說,齊政的嘉穀,可能只是改造了原料生產的效率,卻隱性地獲得了數個行業的支配權。
若是在歐美國家,嘉穀這樣的控制方式,遭遇反壟斷調查幾乎是必然的。
但是,在中國等亞洲國家,集團公司本身就是財團的變種,只要不死並持續壯大下去,壟斷是難以迴避的。
不過,還是那句話,相關企業的意見,在嘉穀提高的綜合效益面前,在政府的決心面前,都是毫無抵抗之力的。
果不其然,一直到“甘蔗與大豆間作”推進會的尾聲,桂省的糖企代表臉黑歸臉黑,卻沒有誰跳出來表示反對。
至此,嘉穀在桂省的大豆攻略,砥定!
齊政對胡其遠眨眨眼,這才問道:“對了,您大駕光臨,別說是找我聊天的哈……”
胡其遠左右看看,道:“本來就是要調研嘉穀的大豆振興計劃推進進度,順便找你談談休耕試點的問題,不過,我剛收到一個訊息,估計你暫時沒心思顧及這些了。”
齊政皺了皺眉,想了想,恍然道:“你是說,島國方面的訊息?”
胡其遠點了點頭:“受釣魚島爭端影響,嘉穀今年對日的農產品出口,被設定了最嚴格的技術壁壘,你們怕是措手不及了吧?”
齊政卻是眉頭舒展,搖頭笑道:“對我們有點影響,但是,措手不及的,最終還不知道是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