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靈陣對於冷水團養殖三文魚的直接作用,尤其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並沒有那麼神。
說白了,水產水產,是先有“好水”才能有“好魚產”。在“水產養殖八字法”中,第一個字就是水。
但是,別看各國都有養殖用水標準,某種意義上,有50%以上的水產品都是在不達標的水中養殖的——不要迷信所謂的“抽檢合格”,如果按照嚴格標準,就算是發達國家,不達標的水產養殖環境也比比皆是。
嘉穀2號漁場初建,靈陣直接提供的,其實是遠超正常海域的海水淨化能力。換言之,嘉穀漁場遠遠超過國家標準的養殖環境,不會因海洋生物的增多而積累病菌,反而加速了漁場食物鏈的形成。
所以,董教授團隊在發現這一狀況後,一方面是歎服於嘉穀在生態系統構建上的恐怖實力;另一方面,則是對專案成功信心大增,進而產生了更大的野心。
“我希望,在冷水團養殖三文魚專案研究成功後,也能同時在三文魚魚種高效擴繁技術上取得突破!”眼看著第一期測試穩定了下來,董教授馬上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這樣的話,專案組的壓力會不會太大?”齊政關心道。
“不會。三文魚對於黃海冷水團的適應性超乎我們預料,現在同步進行苗種高效擴繁研究,還能充分利用人力資源……”董教授肯定道。
行吧,負責幹活的人都這麼說了,難不成齊政還會反對?
要知道,專案現在養殖的三文魚苗,都是從挪威進口的。就算董教授現在不說,等到專案成功了,魚苗擴繁也會遲早被提上日程。
三文魚是一種深海魚,但每年繁殖的時候會穿過海洋到河流中產卵。人工養殖的三文魚,也是採用了這種模仿其習性的方式。
這是一個看似簡單卻極為繁瑣的人工繁殖過程。在養殖基地內,人們取出魚卵把其放在淡水內孵化。經過精心呵護,孵化成小魚,但小三文魚還需要在淡水裡繼續生活,直至在1年半以後體型長到足夠大的時候,才會引入到海水裡生活。
國內現在的問題是,缺少優質親魚種質資源,苗種主要依靠進口發眼卵來獲得。
在嘉穀的光芒下,董教授極力試圖體現自己的價值:“我們準備利用養殖商品魚作為親魚,透過光照、水溫調控、激素誘導及人工授精等方法,力爭早日實現三文魚苗種的規模化生產。”
“另外,科學養殖很關鍵的一點是飼料配製。由於三文魚生活環境既有淡水又有鹹水,不同的生長期需要進食不同的食物。因此,我們也要根據魚的不同生長期配製不同的飼料……”
好吧,齊政確實看到了董教授的積極性。
積極主動的“員工”,是所有老闆都欣賞的,齊政也不例外。
而事實上,齊政這種大boss的衷心欣賞,能提供的資源也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
看完董教授調整後的研發計劃後,齊政沉吟片刻,說道:“嗯,這樣吧。苗種擴繁是三文魚養殖的核心,估計沒有人會拱手相讓,要靠我們自主突破了;但飼料研製,我看能不能從國外引進相關技術,哪怕少走點彎路也好。”
“……”董教授還能說什麼,他再次感受到了抱大腿的爽感!
……
在三文魚養殖界,無論是規模還是技術領域,挪威都是當之無愧的“一哥”。
但也正如齊政所說的,苗種擴繁技術可是人家的看家本領,是不可能轉讓的。他們只想將更多的三文魚銷往中國,而不是讓中國來“搶飯碗”。
當然,三文魚飼料配方和技術倒是可以商量,但嘉穀農牧試探性接觸後,直接被開價嚇跑了。如果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還不如自己上呢!
隨後,嘉穀將目光投向了島國。
苗料的開發對水產養殖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島國在苗料的研究上於全球久負盛名。
譬如嘉穀瞅準的技術引進目標——島國水產株式會社,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今天的“日水”,作為世界九大水產巨頭之一,擁有連結世界各地水產品的全球供應鏈,除了海洋捕撈,在水產養殖佈局方面,也是全球戰略。
早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日水就開始從事三文魚的養殖和加工,時至今日,包括從三文魚魚苗到成魚各階段的飼料,日水都有豐富的技術儲備。
不同於挪威同行的高冷,日水對於嘉穀的技術合作提議表現出極大的興趣。
過了兩天,齊政果然見到了日水前來的代表高橋博宇。
高橋博宇是日水飼料的負責人,主要從事海產魚育苗用飼料和成魚用配合飼料的研究和開發,在島國水產界有著相當的地位。
大概也是因為如此,見面後,高橋博宇表現得有些倨傲,開口就問:“你們要在溫帶海域養殖三文魚?養殖場在哪裡?我們去看吧。”
齊政搖搖頭:“養殖場先不急,我想先了解一下,日水掌握的技術值不值得我們取經。”
高橋博宇就“嗤”地笑了一聲:“咳咳,在水產養殖裝置方面,中國可能有些領域比我們先進;但是與之對應的‘軟體’方面,比如配方飼料的相關技術,在仔魚和稚魚飼料方面,我相信我們公司還是有很大的技術優勢的。”
“以三文魚為例,剛孵化出來的仔魚,消化系統還沒有完全成熟,此時,找出能夠被吸收的蛋白質原料是關鍵。其次,營養被吸收後能否正確被魚體各個部位利用,然後長成一條健康的魚,也需要去評估魚體對營養水平的真實需求,並在配合飼料中去相應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