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今日便可下,何必撤去棋盤,無非就是希望既無憂能多多踏足這天府宮罷了。
既無憂一眼便看穿了司命星君的小心思,但她沒有戳破,只是笑著說道:“那是自然。”
“對了。”既無憂似乎想到了什麼,眉頭緊蹙。
“肆主還有何事?”司命星君問道。
“關於小醉,你還是一無所知嗎?”既無憂問道,這兩千多年來壓在她心裡的謎團愈發的濃厚,她需要找到每件事情的答案。
包括昔日他元神散盡的原因。
司命星君臉上的陰霾多了一重,他長嘆一氣,道:“小仙實在是慚愧,依舊沒能追溯到何知醉的生平命格,就連他來自何處,又將歸去何處皆是一無所知。”
既無憂並不驚訝,這十九年來,她和何知醉朝夕相處,也沒能感知到他身上有絲毫的不妥之處。
無仙無魔,真真切切的凡人一個。
可一介凡人,天上地下卻無人知曉他的來路,著實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那本卷宗呢?可還有異動?”既無憂又問道。
“那本卷宗自百餘年前最後一次異動之後,再無異常,就好像……”司命星君說到這裡停住了,似乎接下來的話不該說給既無憂聽。
“就像什麼?”既無憂說。
“就像靈力散盡,只留一副軀殼般,縱使小仙以靈力驅使,它皆無所動容。”司命星君還是回答了。
靈力散盡……是說述白的靈力散盡麼,散盡了就散盡吧,我的三節琉璃瓶即將灌頂,到時候他就算想死我也得讓他活著。
既無憂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可寬袖下的手腕上,刻下了一排指甲印,滲出了血絲,但很快又癒合。
司命星君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既無憂越是看起來平淡如水,就越是暗潮洶湧。
不知過了多久,既無憂才再次開口,“我知道了,今日叨擾星君了,本肆主還有事,先走一步。”
“恭送肆主。”司命星君行李道。
既無憂起身,體態輕盈的登上了祥雲,落下了沉重的陰霾,司命星君也是長嘆一氣,感慨道:“既已永訣,何來無憂?這天地之意真是磨人吶!”
……
……
無名酒肆。
參天的梧桐樹下,大片的廕庇散在何知醉和白犬神嗷的身上,蓋住了烈陽,引來了徐徐清風,裹著花香。
青石板上滾躺著三倆白茶色的酒壺,是醉意。
白犬神嗷看著醉倒在石桌上的何知醉,譏笑道:“你可是她養大的,怎的酒量竟如此不堪一擊?小小的幾瓶果子露就讓你成了這幅模樣,哎——倒是像極了昔日我來這凡間初次飲酒的樣子,那時候我可是在怡紅樓呢!”
神嗷自言自語著,私醉似醒。
“行了,別取笑他了。”既無憂剛回到無名酒肆便看見神嗷把何知醉灌的不省人事。
這也都怪她,自既無憂收養何知醉以來,就一改酒鬼的本性,在何知醉面前極少飲酒,這酒櫃裡上千種酒也極少給何知醉飲用,以至於何知醉的酒量成了典型的一杯倒。
既無憂伸手拂過何知醉清秀的臉龐,帶走了醉意,還了何止醉一個美夢。
隨後又把何知醉送回了房間,點燃了一隻安神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