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胡佑兒想到了好多的事情。情劫既然是所有狐族的劫難,當初小白在歷劫,六尾又何嘗不是。只不過小白有一個好母親罷了。
白淺真的有錯嗎?如果是站著一個母親的角度上,白淺並無過錯。
她咬著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用有些顫抖的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問出來:”你之所以會救下大紅,之所以會對我另眼相看,完全是因為心中對六尾的愧疚?”
胡佑兒一眨不眨的看著白淺,似是這個問題對她十分的重要。
她有著她的尊嚴,她更有著自己的驕傲。如果白淺只是因為對六尾的虧欠,才會對她如此,她定然會即刻離開這裡。
看著胡佑兒認真的模樣,白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是,也不是!”白淺輕咳了一聲,道,”當初我在箕尾山見到重傷垂死的大紅,它那倔強的模樣,讓我想起了十里桃林中的那隻小狐狸,而且我更是感受到了它們相近的氣息,這才將它救了下來。
至於對你這般,一部分是因為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青丘狐族同樣的氣息,但主要是因為,你是水浩的女人。”
“浩弟?”
胡佑兒迷茫的看著白淺,她知道湫似乎對白淺有著大恩,但卻不知道,大到白淺不光對水浩看重,更連帶著她一起。
“當年我同樣身陷情劫,瀕臨魂飛魄散,是湫前輩出手救了我。雖然萬載過去了,但湫前輩的大恩,我永世不忘。”白淺的聲音中帶著真誠,”雖然對湫前輩來說,不值一提,但對我來說確是恩同再造。”
“湫,原來是那麼強大!”胡佑兒忍不住讚道。
“湫前輩的強大,遠遠超過你的想象。如今雖然不知道她為何變成了如此模樣,而且還成為了水浩的藏靈;但我相信,總有一天,湫前輩仍然還會站立在這個大陸的巔峰,會成為我仰望的存在。”
白淺大有深意的看了胡佑兒一眼,正色道:”有著湫前輩的相助,水浩一定前途不可限量。你可以把我對你好的,看成是為了結交水浩。如果你真的想成為水浩的女人,就坦然接受。”
白淺話音突然頓住,上上下下的大量了胡佑兒好久,才繼續說道:“你雖然是人身,但同樣繼承了狐族的妖力,你未嘗不會經歷情劫。”
“你說什麼?”胡佑兒大驚,腳一軟,差點摔倒。過了數息才沉定了下來。
“我的心中只有浩弟,也只會有浩弟。”
“你又怎麼知道,水浩不是你的情劫?他雖然有著湫相伴,但畢竟還沒有成長起來。他以神師高階的實力,就敢染指上古兇獸。以後的危機更會接連不斷,你又對他一往情深,你母親的下場,未嘗不是你的結局。”
胡佑兒愣在了那裡,眸中出現了一瞬的恍惚,耳中不由得響起來母親犧牲前的話語。
她說,沒了王,這天下蒼生又與我何關!王既要為蒼生赴死,我陪著便是!
下一刻,胡佑兒的目光重新凝聚起來,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堅定。
“母親所求,又何嘗不是佑兒之願,能為浩弟赴死,即使魂飛魄散又如何?他死了,我們便永永遠遠在一起;他活著,我同樣會永遠活在他的心間。”
胡佑兒微微的笑著,眼波流動,那隱約透過枝葉的淡淡碎光,彷彿也突然亮了起來。
白淺沉默了,許久沒有說話,胡佑兒也沉默了,彷彿沉浸在回憶中。
情之一字最難解!情之一字,冷暖自知;情之一字,奈之何如;情之一字,黯然傷神;情之一字,一放難收。尤其是這狐族,一旦動情,更難脫出,亙古不變。
“真是個傻妮子,活著在一起不好嗎?為什麼總想著死。你可知道,一入忘川深似海,從此情郎是路人?”白淺沒好氣的笑罵道,”我把你們帶到度朔山就是為了增強你們的實力,我把你帶在身邊教導,就讓為了讓你在情劫來臨時,能夠破繭重生。”
“真的?”胡佑兒目光灼灼的看著白淺,”前輩你要幫我們增強實力?”
“要不你以為,我讓你們等這幾日幹什麼?”白淺揚眉一笑,”今日我便舉辦蟠桃宴款待你們。吃了那些蟠桃,你們想不進階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