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起,萬事俱變。鏡和月這兩姐間的糾葛紛擾,便是緣於老雨精當年的一念之差。
一念起,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那原本與世無爭的赤鱬一族,那隻傻傻的灌灌和激靈的小狐狸,甚至於整個英水各族,也都走上了不同的軌跡。
一念起,緣盡緣生。誰又能想到,在那段湮沒在古遠歷史之中的往事,又會因為一個少年而再次呈現。
此時鎖靈塔外莫愁湖畔,水寒泉和水嵐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東南方的那座石臺。
那座石臺也是離眾人最近的一座石臺,更是暮赤眾人必經的石臺。
水志澤在一旁揹著手,不斷的踱步徘徊,似乎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過了好大一會,他停住了腳步,望向了水嵐兒說道:“嵐兒,暮赤他們進入第三層多久了?”
“已經快四個時辰了。”水嵐兒輕聲答道,只是雙眼仍然沒有從那座石臺上離開。
“四個時辰了?四個時辰了!他們在第三層的時間比之前面加起來的時間都久,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閉嘴,水志澤你也一大把歲數了,年紀都活到豺身上去了?”塗山卿雲猛然爆喝,臉色陰沉,眼中閃著怒火。
水志澤臉色一僵,張了張嘴,表情像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憋得一陣紅一陣白。
直到好一會才小聲嘀咕道:“死老太婆,就不會給我留一點面子!”
“嵐兒,你真的確定浩兒不在人群之中?”塗山卿雲面色凝重的看著水嵐兒,“你再詳細的和我說一遍。”
水嵐兒連忙轉身,躬身一禮,肅聲說道:”婆婆,水浩他們是由西北方石臺進入的鎖靈塔,一個時辰後出現在正西方。那時雖然看不清面容,但我可以確定他們仍然是六個人。”
水寒泉一旁插嘴道:“那時,我和嵐兒高聲呼喚水浩,他似是停了下來,而後才進入的鎖靈塔。”
塗山卿雲微微點頭,她記得當時的情形。
“只是沒想到他們在第七層停留的時間會那麼久,大概是第六層的兩倍。而且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的身影在正西方平臺一閃而過。我當時覺得哪裡不對,但也並未多想。”
“而鎖靈塔正好遮擋了東北方的石臺,我併為看到他們的身影;直到出現在正南方石臺上時,我才最終確定,他們只餘四人。”
“你確定四人中沒有浩兒?”水志澤忍不住開口問道。
水嵐兒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不確定!因為我也並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出現。當我發現時,他們早已進入鎖靈塔。因為正南方平臺正對著我們,這才大概看清人數。但可以確定暮赤身在其中。”
“之後我便和寒泉叔叔輪流盯著,就怕他們出現的時候錯過。只是,正北方那座石臺同樣被鎖靈塔遮擋,我們同樣無能為力。
直到他們出現在西南方石臺上,我才辨認出,餘下四人並無水浩。”
”鎖靈塔內究竟發生了什麼?浩兒究竟去了哪裡?暮赤不是說,鎖靈塔按照九星九宮飛伏的規律,只能依次進入嗎?”
水志澤再次焦躁的走來走去。下一刻,他又突然頓住,驚聲說道:“浩兒會不會……”
“不會!”塗山卿雲截然說道,”九尾天狐和王都在鎖靈塔內,他們不可能不知道浩兒對我們兩族的重要。他們也不可能冒著王朝覆滅的風險,傷害浩兒。”
“可鎖靈塔只能從周圍平臺進入,人群中又沒有他的身影,難道他長翅膀飛走了?”
塗山卿雲緩緩的搖了搖頭,並未出聲。這也是她迷惑的地方。只是如果水浩出現的什麼意外,那暮赤的表現就不正常了。
水浩和暮赤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卻均可以為對方捨去生命。以暮赤的性格,一旦水浩出現意外,他必然已經瘋狂。
塗山卿雲好像想到什麼,不由得轉頭向旁邊望去。那裡胡南煙和吳邵元盤膝而坐。
就見胡南煙眉頭緊皺,面色低沉似水,眼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嵐兒,胡家的那個小妮子可在其中。”
“胡佑兒正是四人中的一個。她一身紅衣,特別好辨認。”
塗山卿雲聞言,瞭然於心。
“胡南煙,我們一起聊聊可好?”
此時,吳邵元見塗山卿雲過來,微微頷首,而後向一旁走去。
“塗山卿雲,有什麼事你說便是,我們的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塗山卿雲當下收斂笑容,正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嵐兒發現那六個孩子只有四人進入第七層。其中便有你家的小妮子,而浩兒並不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