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浩四人跟隨吳左一直來到了孫老頭這裡,一棟完全由茅草搭建的三層小樓。
整個小樓圍著一顆巨大的古木而建,茅草樓外面同樣掛著一隻被扭斷脖子的雉雞,門前被鮮血浸染。
房間中,一張破舊的桌子,幾個瘸腿的椅子,茅草紮成的矮榻上鋪著一張厚厚的獸皮。
坐在矮榻上,透過旁邊的窗子,可以看見一座座茅草屋接連成片。
水浩、暮赤和水寒泉圍塌而坐,只有水嵐兒冷著一張俏臉,嫌棄的站在一旁。
“這就是那兩個混蛋說的好好款待?”水嵐兒鳳眼微微眯起,嘴角輕撇。
“嵐兒,你有所不知,這吳氏宗族常年與野獸為伍,習慣茹毛飲血的日子。這個茅草屋估計都是整個朝陽穀最好的。”水寒泉哈哈一笑,看著水嵐兒揶揄道,”嵐兒啊,你可要小心啊!萬一這裡的人看上你,要和我們聯姻可就糟了。”
“看上我?算了!寒泉叔叔,你又不是沒看到吳左吳右那一副嘴臉。他們要看上也是看上水浩。”
水嵐兒狠狠的瞪了水浩一眼,憤聲說道:“水浩,你明明身上傳承著我水之一族的血脈,為何說自己是塗山氏?”
水浩神情微頓,沉默了許久之後,輕嘆道:“入贅之人,何談姓氏?”
“姓氏真的有那麼重要嗎?讓阿哥入贅塗山氏的是你們,怪阿哥改變姓氏的也是你們。”暮赤淡淡的掃了一眼水嵐兒,冷笑一聲,”做水之一族的子孫可真難。哪有我們巨人一族逍遙快活。”
“好了,嵐兒!多說無益,徒增隔閡罷了。”水寒泉連忙制止了張嘴欲言的水嵐兒。
他走出房門,屏息凝神,不斷張望著,直到確定四下無人,這才關上房門,重新走進屋內。
”水浩兄弟,你怎麼看?”水寒泉眉頭緊皺,凝重的望著水浩。
“什麼怎麼看?”
“當然是吳左吳右兩兄弟,還有他們為什麼在祭祀的日子裡,讓我們進入其中?這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水寒泉見水浩並未在意,焦聲說道。
“暮赤……”
水浩輕喚,兄弟二人默契的點了點頭。只見暮赤手中桃木杖輕揚,一個透明的結界從頭頂降下,瞬間把眾人包裹起來。
“暮赤的星光結界,雖然無法和塗山氏明鏡之屏相比,但也可以杜絕法者的靈識窺探;而且,星力並不被人廣泛熟知,也能避免打草驚蛇。”
水寒泉目光灼灼的看著水浩,心中千迴百轉。
“還是水浩兄弟想的周到。想來你心中也並非完全信任吳左吳右兩兄弟。”
“非我族人,其心必異。更何況是和我們有仇的吳氏宗族。”水浩面色一正,肅聲說道,”寒泉大哥,一路上我見你臉色凝重、神情忌憚,究竟是因為什麼?”
水寒泉輕嘆一聲,說道:”水浩兄弟,實不相瞞。我本不欲進入朝陽穀。”
“那你為何……”
”大長老臨行前,特意交代,一切以你為主。哪怕是王城中,你的意志便是水之一族的決定。即使你不喜二王子,改支援其他王子,我們也會遵從。”
水浩不由得一怔,心底生出了難以自持的暖意,水嵐兒則是不可置信的驚在原地。
只聽水寒泉接著說道:”吳氏宗族祭祀天吳都是在每個月第二個滿月的晚上,今天雖然也是滿月,但日子不對;同時在祭祀的時候,他們從不允許外人入谷,哪怕是胡家都不例外。”
水寒泉發現水浩臉上並未流露出預料的驚訝,不由好奇的說道:”水浩兄弟,你知道這些?”
“寒泉大哥,你說的這些我並不清楚。”水浩輕輕的搖了搖頭,”但我卻知道,當我說出自己是塗山氏之時,吳左被吳右打斷,那未曾說出口的話,必定是拒絕我們入內;還有就是,當他知道我是塗山氏主脈之人,未免太過激動、太過熱情。這一切的一切都透著詭異。”
“那你為何還要按照吳左吳右的心思進入山谷?”
這次吃驚的人換成了水寒泉。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既然我們支援的王子各不相同,到時候在王城中必然會交鋒,那就不如在此時多多瞭解他們。
而且我們的行蹤並未掩藏,他們又怎麼敢真的傷害我們。”
水浩神情篤定,眼中更是流露出濃濃的自信。
他自不會告訴水寒泉,湫早已感應到眾人身後有著二長老水鴻澤暗中跟隨。
”水浩兄弟,萬事小心為上。”水寒泉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哀嘆連連,他不知道水浩究竟有何依仗。
不過,他心中早已決定,即使犧牲自己,也一定護得水浩周全。
此刻,水鴻澤就隱藏在朝陽穀谷口那顆巨大的榕樹上,他此行並未知會水寒泉。
族中除了讓他暗中保護水浩眾人,更是讓他時刻留意,把四人之間的矛盾扼殺在萌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