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之靜謐雖然僅僅是塗山氏神使技能,但卻針對的是靈魂。它分為鎮魂、鎖魂以及魂葬。
魂葬顧名思義,有著讓靈魂重歸黃泉的力量。
關元、膻中、命宮三處,也只有命宮屬於自己靈魂安身之所。青鳩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只把塗山霽芸的靈魂囚禁在命宮一角,自己鳩佔鵲巢。
雖然塗山霽芸被壓制,但是內圍中所有的一切她都能感受的到,只是平時都是陷入沉睡之中。
當塗山傲晴說出'歡歡'這個名字時,她才猛然間驚醒;待聽到塗山歡歡被剝奪五感時,身為母親的她,再也忍不住。
塗山霽芸的意識在命宮中拼命的掙扎,拼命的反抗著。也正是她的反抗,才得以讓塗山傲晴施展了音之靜謐。
此時,音之靜謐中,一個個音節帶著神秘的力量在塗山霽芸身邊炸響,一條奔流浩浩之水在她的身後若隱若現。
水浩和暮赤眼睛驀然瞪大,震驚的看著那條浩浩之水越發的清晰,河水呈血黃色,河中蟲蛇滿布,兄弟二人只覺得耳中有鬼哭之聲響起,腥風撲面吹來。
忽又見一石橋緩緩的露了出來,橋長數里,闊只三騑,高有百尺,深卻千重。
以此同時,塗山霽芸命宮處有大量的青霧升騰,一隻斑鳩模樣的大鳥在身後慢慢的浮現。
“青鳩……”水浩和暮赤不由得同聲驚呼。
這隻青鳩,鳥臉上一片猙獰之色,長喙更是張張合合,似是仰天長嘯,同樣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又聽琴音猝然一變,更加急促而低沉起來。
水浩和暮赤連忙望去,就見塗山傲晴雙手在琴絃上翻飛如蝶,臉上一條條皺紋重新出現,滿頭的烏髮也逐漸的雪白,大滴大滴的汗水從她的額頭滴下來,在皺紋中流淌。
音之結界中的光景忽變,邪霧迷茫,魅影憧憧,鬼聲四起,又有數十百道血也似的光華從虛影中探出,縱橫交織著向青鳩纏去。
此時,塗山霽芸命宮中。
“塗山霽芸你瘋了嗎?這樣下去我們都會被拉入忘川河中。”命宮中迴盪著青鳩的意識波動,塗山霽芸可以感受到他的氣急。
塗山霽芸不禁冷笑一聲,雙目赤紅的看著青鳩。
雖然灌灌鳥犧牲自己,為青鳩重塑了魂體,從青雘中掙脫出來,可他並未找回聲音,他只能透過意識交流。
這青鳩的所有本領均是靠著聲音才能發揮出來,所以他才會藉助塗山霽芸的身體操控一切。
如今塗山霽芸聞聽女兒被拘禁五感,氣憤之下與其爭奪身體的控制權,才導致青鳩身陷塗山傲晴的魔法不能自拔。
“我沒瘋。十多年來我心甘情願被你壓制,讓你掌控著我的身體。可你怎麼做的?你竟然拘禁歡歡的五感?她是我唯一的牽掛啊!”塗山霽芸厲聲說道。
“我沒有!這個儀式百年前被塗山氏得知,而完成儀式的是你的妹妹,我並不知道作為祭品的是你的女兒。”
“塗山霽芸,你醒醒吧。兩百年前塗山氏求我授予她延長壽命之法,我便提出條件'借身還魂'。
兩百多年來,你族中之人一個個走進內圍被我奪舍,她們心甘情願。
直到遇到你!我讀取了你的記憶,你與姐姐性格那麼相像,同樣好傻。也是因為如此,我並沒有讓你真正的消散。”
”可是真的值得嗎?你代替了你的妹妹,她又如何對你的?她嫁給了你的男人,他們重新有了自己的兒子;你的女兒更是被那個女人作為祭品,只是為了救回他們的兒子。
塗山氏口口聲聲說為了拯救你的女兒,可把我們拉入忘川,真的能救回歡歡嗎?
她太天真了!她太小看這青雘了。我只是被青雘奴役的一個靈魂,與螻蟻無異,只不過是一隻強壯的螻蟻罷了。
姐姐當初犧牲自己也只是讓我成為了北坡的陣靈。沒了我,青雘仍然是青雘!”
塗山霽芸怔怔的望著面前的青鳩,眼中滿是複雜。意念是做不了假的,她知道青鳩所說句句屬實。
”告訴我青鳩,我該怎麼做?只要能救回歡歡,哪怕讓我即刻消散,我毫無怨言。”塗山霽芸倔強的看著青鳩,悽聲說道。
“不,事情遠遠沒到那種地步。這個陣式出自我手,我必然能讓你的女兒甦醒過來。相信我,把身體的控制權給我。”
塗山霽芸深深的看了青鳩一眼,眼神中的倔強緩緩的消失。十多年中,青鳩和她的靈魂在命宮中共存,早已不分彼此,無非是屬於青鳩那部分略微強大一些罷了。
“青鳩你記住,歡歡就是我的全部。如果你辦不到,我會拉著你一起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