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老者,塗山傲晴輕嘆一聲,澀聲說道:“都是為別人而活的可憐人罷了!”
老者默默的看著塗山傲晴,彷彿要在她身上確定什麼一般,直到好一會兒,才開口說道:”塗山家的,想必你就是浩兒口中說老祖宗?”
“您稱呼我一聲傲晴即可!”塗山傲晴連忙說道。
“塗山傲晴……”老者神情一陣恍惚,眼中更是晃過無數的滄桑歲月。許久,他魏然嘆道:”當初的小丫頭,如今都成了老祖宗,歲月無情啊!”
塗山傲晴神色微僵,連忙說道:“前輩,想必您一定見過浩兒和暮赤這兩個孩子。不知道他們如今身在何處?”
“哼,丫頭,你好算計。你早已清楚我的存在,更猜到我的身份。你知道,我不但不會傷害浩兒,還會拼勁全力保護他們。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讓他們走進內圍?”老者冷哼一聲,冰冷的說道。
聞聽此言,塗山傲晴臉上一僵,疑惑的望向老者:“前輩您說笑了,這內圍除了我們塗山氏,無人能進入。這也是我放心讓浩兒來此的原因……”
看著對面老人的臉色一點點變的難看,塗山傲晴猛地一頓,一股強烈的不安從心底深處升起。
”翎羽,那根灌灌鳥的千年翎羽。”老者臉上一肅,焦聲說道。“你給浩兒他們的底牌到底是什麼?”
“底牌……那只是一顆傳送符石,我為了以防萬一,才交給浩兒,告訴他們危急時刻使用。”
塗山傲晴深知,水浩不可能看著塗山歡歡陷入危機而無動於衷,她更不想水浩知道這一切是姆媽所為,而對塗山氏生出嫌隙,這才告訴兄弟二人來到北坡。
水之一族的先輩作為北坡外圍的守護者,必能認出水浩的身份,更不可能置水浩於危險之中。
至於內圍,塗山傲晴從來就沒考慮過。這世間除了塗山氏因為納灌灌鳥為藏靈的緣故,又有誰能踏入其中?
本來的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處置好姆媽,而後來到北坡進入內圍,和那青鳩來個了斷。她深信,自己拼死一定能拉著青鳩陪葬。
但她卻算漏了胡佑兒,更算漏了胡佑兒手中的那根翎羽。
老者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什麼。他一把抓住塗山傲晴的手,厲聲說道:“帶我去內圍!”
塗山傲晴的臉色忽青忽白,她苦澀的看著老者,道:”前輩,您已經被青雘奴役,千萬不要踏入內圍。幾百年中,每天都有異獸找回五感,走進內圍,您可見過哪隻異獸又從裡面走出來?”
此時,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竟然流露出恐懼的神色,好像回憶著什麼可怕的往事。
老者眼見塗山傲晴臉色慘白,好像陷入恐懼之中,不由得氣急,手中力道再次加大,喝道:“我不管內圍之中有什麼,我要進去救浩兒。”
塗山傲晴只覺自己的手腕被鐵鉗般的巨力抓住,身體猛地一震,神情逐漸恢復了過來。
“前輩,您踏入的瞬間便會被吸乾血肉。浩兒就交給晚輩吧!就算堵上性命,我也會把浩兒完好無損的帶好了。”
看著塗山傲晴眼中的決絕,老者臉色變了變,嘆了口氣,緩緩的鬆開她的雙手……
與此同時,內圍中,骸骨遍地,一座白骨高臺觸目驚心的堆積那在那裡。一個個巨大的頭骨,一架架骨頭軀體,一根根腿骨,一塊塊碎片,凌亂的堆積在一起。
高臺之上,兩個少年巍峨的身影,額外的清晰。
他們目光平靜,面色蒼白,彷彿沒有任何血色,起伏的胸脯,如同風匣般喘著粗氣,額頭上的汗順著臉頰噼噼啪啪滴在白骨上。
“少年,還不死心嗎?僅憑你們兩個小小的法者又能做什麼?千年中,這內圍數不盡的白骨,你們又能清理多少?”女子慵懶的靠在巨骨上,星眸半眯,笑吟吟的看著兄弟二人。
此時,水浩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碎,全身遍佈著大大小小的傷口,其中後背傷口最為觸目驚心。傷口從上而下,縱貫全身,翻開的血肉中更是隱隱露出森森白骨。
水浩伸手擦擦了嘴角的血跡,乳白色雨靈力在他的身上流轉著,一絲絲青煙從傷口中緩緩的冒出來,被溪的靈力淨化。
他轉過頭,朝著身後看去。
只見暮赤身上的星光黯淡,同樣遍體鱗傷,如果不是水浩一次次的為他淨化傷口,可能他早就成為被奴役的一員。
看著那雙清澈的眸中,仍然堅毅,仍然義無反顧,水浩不由得心中一顫。他不知道在內圍中拼殺了多久,更不知道擊殺了多少白骨異獸。他和暮赤真的已經到了極限,靈藏中靈力殆盡。
這一刻,他轉過頭,目光死死的盯著女子,緩緩的伸出手,一枚黑色的石子猝然出現在手中。
石子有著核桃大小,其上刻畫著銀色的符文。一道道符文隱有光芒流轉。
“阿哥,你要用老祖宗交給你的底牌?”暮赤兩眼放光的盯著石子,驚聲說道。
“我們已經拼勁全力,就看老祖宗給我的底牌,究竟能不能擊殺者女子。”
銀色的光芒,在水浩的激發下,赫然從石子上綻放,映亮了他和暮赤的臉龐。石子緩緩的從水浩手中飄到了他的頭頂,隨即一個銀色的結界瞬間把兄弟二人包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