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次追殺,兩人都留了心眼,這一次的準備也比上次充分,大可不必擔心再遇上刺客。
一進屋,寧昭開門見山的問道:“靳大人可有何收穫?”
靳淵卻笑了笑,一撩衣襬坐了下來,不緊不慢的說道:“其實在下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知寧二姑娘可否給我解惑?”
“靳大人請說。”寧昭也坐了下來,迎上靳淵的目光。
“令尊位居太僕,掌管皇家輿馬,戰馬以次充好如此大事,又是令尊大人親自操辦,這要是跟太僕大人毫無干係,應無人相信。”
“這是當然。”寧昭點頭,等著他的下文。
靳淵微笑著,卻一直打量著寧昭的神色,想從裡面瞧出些什麼來,“既然如此,寧二姑娘如此熱心於軍馬一事,是想幫令尊脫罪?”
寧昭聞言秀眉一挑,隨即也笑了。
如此話語已經算不得試探了,靳淵這是光明正大的詢問自己,是否跟他目標一致。
“我若正有此意,不知道靳大人要如何待我啊?”寧昭難得的來了點興致,略帶玩笑道。
前一世的宿敵,寧昭對靳淵是瞭如指掌,此人的果斷冷酷她也親身嘗試過,就是不知如今尚還年輕的靳淵,是否也是那邊果斷決絕呢?
“若真是如此,那在下就該好好考慮考慮接下來的說辭了。”靳淵笑容依舊,但目光中的寒意卻絲絲的透了出來。
嘖,果然。
老狐狸就是小狐狸長大變成的,不管是靳丞相還是靳大人,都是那個處事冷酷果斷,絲毫不看情面的靳淵。
寧昭聳了聳肩,隨即真誠的看向靳淵,正色道:“寧洪與我並無父女親情,我在他眼裡不過是卑賤之女。”
說到這,寧昭自嘲般的哼笑一聲,接著說道:“對了,充其量還是一個有點兒利用價值的墊腳石罷了,沒了他或許我還能過的好些。”
“可他畢竟是你父親,就算沒有父女之情,血緣尚在,寧二姑娘真忍心看到他身陷囹圄?”靳淵接著問道。
“血緣不過是世人強加的枷鎖罷了,若是他在意血緣,又何必強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情,他根本就沒把我當做女兒。”想到前世經歷的一切,始作俑者就是寧洪,讓她最後落得如此下場!
每每午夜夢迴時,寧昭都能清晰感受到前一世最後的時刻,那種身體漸漸冰涼的感覺,混合著親人愛人的背叛拋棄,那種感覺沒想起一次,寧昭心裡的恨意便會多出一分。
寧昭雙手無意識的捏緊,彷彿自己又置身在那刑臺上千刀萬剮,血液無止境的蔓延著。
她冷,她恨!
“寧二姑娘?”靳淵察覺出寧昭的不對,輕聲喚道。
寧昭卻陷入恨意無法自拔,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心底一遍一遍提醒著自己,不能在重蹈覆轍。
“寧昭?”靳淵提高了聲音,伸手搭上寧昭單薄的肩膀,拍了拍。
“啊?”寧昭猛地回神,然而眼底的受傷和恨意卻沒收住,被靳淵看了個真切,“抱歉,我走神了,我剛才說到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