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頓好了韓玉冰,肖飛並沒有在他房間裡多待。這次在肖家的時間沒多少了,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交代清楚。
肖飛自韓玉冰所在的客房出來,徑自去了父親肖萬林的書房,他知道老爺子在等他。
“你師弟的身體沒問題了吧?”見肖飛推門而入,肖萬林笑呵呵的問道。
“孩兒代師弟謝過父親關心,韓師弟的身體已無大礙。”
“這樣就好,畢竟小韓是為我肖家負的傷。”
肖萬林欣慰的點點頭,說實話,他很欣賞韓玉冰的果敢狠辣,有時候他自己在想,以自己結義大哥上官風雪那般瀟灑如神仙一般的人物,居然能調教出這樣的徒弟。
“父親,孩兒此來,是想告訴您一聲,過幾天孩兒將再次離開杭州,遠赴北疆。”肖飛沒有太多客套,直接對肖萬林實言相告。
“可是你其他師弟那邊又出什麼問題了?”
肖萬林自然對肖飛的事情瞭若指掌,當然,肖飛也沒想著瞞他。
肖飛點點頭,“前些日子二師弟沉劍來信,大致上說了一下那邊的狀況,雖然目前憑他們幾個的才智還能穩得住局面,但這不是長久之計。六師弟此來杭州,一是放心不下孩兒,再就是為了幫忙處理肖家的瑣事,好讓孩兒早些脫身前去支援。”
肖飛簡略的將事情說了一下,商場如戰場,他從來不敢小看肖萬林,也從未想過若是他作為自己的對手將會怎樣。不可否認,肖萬林的戰略意識,絕非目前的自己能比。
“二哥可在那邊?”
肖萬林不關注其他,直接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二伯夫婦確實早已趕到北疆,在那裡主持大局。憑藉二伯‘浴血劍’早年在江湖上的威名,各方江湖勢力一時不敢輕舉妄動。”
“二哥的實力還在,甚至功力還更進一籌,倒也不怕那些宵小之輩。”肖萬林捋著鬍鬚緩緩說道,“只是他為人處世太過正直剛硬了,對於那些奸詐小人估計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所以,二伯現在只是在明面上保持震懾,再有就是聯絡江湖上的一些宿老前輩,想著邀他們一起鎮壓這些邪惡勢力。只不過,一些人過於愛惜羽毛,不肯出山相助,在這風雨飄搖的時節保持觀望態度。有機敏過人的冷秋河在背地裡出謀劃策,諒他們一時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肖飛當然一開始不敢說司徒超在北疆只是被冷秋河擺在明面上的泥菩薩,嚇唬人用的,若是這樣說了,肖萬林不跟他翻臉才怪。
“飛兒,為父其實對你那四師弟冷秋河挺感興趣的,”肖萬林果然沒有在意肖飛話中的小機鋒,呵呵笑道,“此子機敏不凡,才學過人,再加上頗有一番武力。若非他早早投身官場,為父倒是很想把他收做衣缽傳人,將這一身為商之道傾囊相授。”
肖萬林話語之間倒是沒有提冷秋河狀元郎的身份和官居高位的事實,在他眼裡,官場就是官場,不入流的小吏和一品大員沒什麼區別,都是他在某一時刻加以利用的工具罷了。
“父親還是對秋河期望過高了,”肖飛說道,“當年在天寒門時,師父曾經說過,秋河若是專心習武,成就不可限量,甚至一身業藝不會弱於孩兒。”
肖飛像是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面帶笑意,接著說道,“可這小子愣是沉不下心來鑽研武學,大半的時間用來研讀各方遊記雜談,甚至對道經、佛學也會感興趣……即使習武也是涉獵太廣,各式兵刃、心法都想著精通,到頭來好多精妙武學僅僅是練了一些皮毛,未等精深便轉而修煉別的功夫去了。孩兒沒想到的是,離開天寒門,他倒是對經義、兵法研究的極為透徹,這可能是冷大將軍的功勞吧。”
肖萬林聽完肖飛的話,微笑著搖搖頭,“飛兒呀,你這是當局者迷。這小子固然天賦極高缺少毅力,但他在天寒門時的所作所為,極有可能是受了某個人的影響,才會變成這樣。下山之後,沒有了某人在身邊,自然而然就能夠發揮出自己的天賦了。”
“某個人的影響?”肖飛有些迷茫,誰能夠影響天賦如此驚人的冷秋河?
“為父就說你小子當局者迷嘛,”肖萬林哈哈大笑起來,“你的四師弟當然是收你的影響才會這樣!你想想,你除了沒有像他這樣常常半途而廢之外,是不是也涉獵極廣,什麼醫藥、陣法、遊記、文學……都觸類旁通?是不是各類武學都有研習?”
肖飛頓覺豁然開朗,還真的是這樣!秋河這小子剛入門時只有四五歲,當時就顯露出極為過人的天賦,事事喜歡跟自己以及凌風對著幹。跟凌風鬧彆扭純粹是欺負凌風老實,二人的性格又不對路子。至於自己,他則是不服肖飛大師兄的地位,一直認為肖飛之所以是大師兄,僅僅是因為他入門較早,襁褓之中便拜入天寒門,其實連老六韓玉冰都比肖飛年歲大一些。再加上平素上官風雪也不管他們,除了本門幾種較為高深的武學親自傳授之外,大部分時間都是由大師兄肖飛代師授藝。看著比自己小了大半歲的大師兄,站在自己跟前像個小老頭一般一板一眼的教自己這個那個,冷秋河開始是很彆扭,直到過了一兩年之後,肖飛才憑藉自己的實力和在眾師弟之間的威望,徹底降服了這個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