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臺這是為何?”少年大驚。
“公子並非愛劍之人,此劍不可所託非人。”
“這話從何說起?”
“公子一再漲價,實為以錢銀汙我愛劍。況且亦如此傲慢的態度對待持劍之人,絕非愛劍之士!”賣劍人斷然道。
“我只是覺得此劍當得起這個價!”少年急分辯。
賣劍人不語,轉身向前走去。
“無禮!”少年前面的其一大漢大怒,一拳向青衣大漢的後心搗去。此時,少年欲制止也已經來不及了。
賣劍人並不回頭,將劍帶鞘從右腋下穿過,點中大漢胸前大穴,再向左一閃,讓過這一拳,大漢身形一挫,但穴位已被制,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又在自己的肋上補上一腳。
少年使了個眼色,身後過去幾個人扶起青衣大漢。少年又過去給他拍開穴道。接著,少年又一縱身,攔下正欲繼續趕路的賣劍人,“閣下為何傷人?”
賣劍人駐足道:“是他先動的手。”
“他貿然出手,固然是他的不對,但閣下已封住了他的穴道,為何還出手傷他?”說罷回頭望了望剛才那青衣大漢,只見他面色發紫,口角帶血,顯然那一腳不輕。
賣劍人還是不語,轉身想從少年左側繞道而過。
“那就讓我領教一下閣下的高招!”剛才買劍不成,現在他又如此傲慢,那少年顯然是被激怒了。說罷,左拳搶出,見賣劍人扭身躲過,又右腳踢出,賣劍人見狀趕緊撤身。
只見少年人拳拳剛猛,腿腿有力,猶如幼虎出山,其勢難當。而賣劍人則身法靈活飄逸,扭轉躲閃輕鬆自然,如同溪中落葉,難以捉摸。二人你來我往地打了二十幾合,未分勝負。
賣劍人好像不想在此糾纏,急於擺脫少年人。少年卻不想就這樣放過他,二人招式越發緊湊起來。
“如騰住手!休得無禮!”一個清越的聲音在二人身側響起。
少年人聞言一驚,趕緊收身撤招,賣劍人見狀也停住了手,向聲音來處望去。
只見一白衣搖扇青年正站在街邊,此人身背行囊,想來也是行路之人,卻不見滄桑疲憊之色。面目清秀,身材略為纖細,一身白色儒衫也就顯得寬大了許多,卻又更顯出另一股清雅脫塵的風骨。
冰釋
華衣少年一見來者大喜,趕忙撲過去,抱住白衣人道:“大哥,你可回來了,想死小弟了!”一時忘了剛才的不快。
一旁的幾個青衣僕從也趕緊俯身給白衣公子作禮:“見過大公子!”
白衣公子先是微笑向他們點頭示意,又轉身面向一臉興奮與欣喜的弟弟道:“如騰,爹若知道你在此鬧事,不重重的罰你才怪呢。”說罷走向賣劍人身前,合扇俯身作禮道:“舍弟無狀,小生代他向兄臺道歉。”
賣劍人連忙回禮,他剛才正欲離去,見白衣青年如此謙恭有禮,一時也不好離去,只得抱拳道:“不敢當,在下剛才也確有失禮之處!”
而另一個當事人華衣少年,卻在一旁撅著嘴,並不言語。
“仁兄切莫謙讓,請稍待片刻,小生馬上還您公道。”說罷不等對方回應,“肖劍!”
“大公子,有何吩咐?”青衣人中一人向前作禮道。
“你將剛才的事給我如實道來!”
“是!大公子。”肖劍立刻把買劍糾紛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白衣公子。
聽完家丁的彙報,白衣公子又向賣劍人作揖道:“如此正是舍弟無禮,望仁兄恕罪!”
“公子言重了,令弟確是無心之過,何況在下也有失禮之處!”
“我看不如這樣吧,”白衣青年道,“小弟自五更起便披星趕路回家,至今還水米未進,我看兄臺也似因趕路而未用早餐吧?不如我等同入前面的‘同泰酒家’小酌幾杯,小生與舍弟也好藉此向兄臺賠罪!”說罷,不由分說拉起賣劍人向前面的酒家走去,還不忘回頭向華衣公子使了個眼色。
那賣劍人武藝何等高超,也架不住白衣公子的熱情,不由被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拉進了酒店。再者說,自己又何嘗不是一整天水米未進了,既然對方給了自己這個臺階,自己也就樂於借坡下驢了。
“二公子”見狀回頭向眾家丁道:“你們速速回府!告訴老爺、夫人,就說大公子已經回來,我已經接到。嗯,他遇上一位故人,正在酒樓小酌,由我作陪。記住:不許提剛才的事!”
見家丁們領命離去,他這才轉身向酒樓走去。
白衣公子已將賣劍人按在座上,也叫了一桌酒菜,見弟弟走上這樓上的雅間,就起身道:“小弟肖飛,表字如飛,這是舍弟肖騰,字如騰,本地人士,請問兄臺高姓?”
賣劍人起身拱手道:“小兄姓楊名連,河北人士。”
“啊,楊兄,幸會!”肖飛拱手道,說著向弟弟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