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陵與循象也不多言,兩人一左一右,並指點上她的肩膀,為其灌注靈氣。
這些靈氣不可謂不充沛,鄧銜青的傷口果然有所好轉,雖然還未癒合,但黑血也沒再流了。
這一輪下來,宋陵竟覺有些後繼乏力,不得不先撤了手。
“鄧道友,你這傷究竟是什麼神兵造成的,怎會如此棘手?!”
鄧銜青蹙眉:“我只記得是被對方的劍劃傷,那劍自然不是凡品,可我也不知是何來頭。”
宋陵心說難道是傳聞中能吸人血的聞過劍?可也不應該啊,聞過劍會吸血不假,卻沒聽過還會放黑血的。
他想不出個頭緒,正要再問,卻見雲極彈指一道靈氣射入鄧銜青傷口。
那傷口便如被一根無形針線一寸寸縫合起來,只餘下一道淺淺紅痕。
鄧銜青驚喜,忙行禮道:“多謝前輩!多謝循道友與宋道友二位費心!”
雲極:“我沒記錯的話,循象你的兵器應是綠影刀吧?”
循象點頭,並不意外雲極會知道,因為那把刀曾是璇璣禪師的法器,後來才傳給他的。
雲極:“綠影刀屬木,你們守傷門吧。”
他指了個位置,彈指注入一道靈氣,那位置金光乍現,隱隱浮露傷門對應的震位符號。
循象與鄧銜青落入陣中,各自結印固陣。
宋陵原本就有傷在身,方才幫鄧銜青療傷之後,越發疲憊,此時合上眼,心神昏沉,幾欲睡去。
忽然卻有一道極細的聲音傳入耳朵。
“宋道友,我有一事,心中生疑,卻未確定,不得不告知於你。”
宋陵一怔,他自然馬上就認出這是鄧銜青的聲音。
明明大家離得不遠,她為何要單獨傳音給自己?
他抬眼朝鄧銜青望去一眼,不動聲色。
後者盤腿而坐,腦袋微垂,身體一動不動,氣息沒有波動,任誰也看不出她在傳音。
鄧銜青:“我懷疑,循象道友已經被妖邪附體了。”
宋陵心頭微震。
他下意識想要再去看循象,卻剋制住了。
如果鄧銜青說的是真的,此舉無異打草驚蛇。
“你有何證據?”他定了定神,也傳音問道。
鄧銜青:“先前我親眼見他衣袖不經意滑落,手肘露出一道傷痕,紅霧黑線從傷口溢位,但驚鴻一瞥,後來也找不到機會再探查,我疑心是自己眼花看錯了,又不敢肯定,便旁敲側擊,提起方諸洲城主,說唐城主對十年前未下完的棋局念念不忘,特意將殘局封存,等貴客上門繼續對弈。他道,待離開冰墟便去拜訪,但我們唐城主於十年前就仙逝了,此事朱雀臺宗門上下皆知,他又如何會不知?”
宋陵聽得渾身寒毛直豎。
自打來到冰墟,他那一身寒毛屢屢跟自己作對,動不動就炸起,伴隨著一路莫名驚悚兇險,宋陵如今對危險已經生出一種近乎直覺的能力。
這種能力在聽完鄧銜青的話之後又發作了。
寒意像湧泉,源源不斷從心底冒出來。
如果鄧銜青說的是真的,也就是說,此刻的循象,實際上與之前的方清瀾和許危闕一樣,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本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