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臺循象,與一名女修。
後者風姿綽約,青衣翩然,看不出實際年齡,但應該修行有年,不似初出茅廬。
二人身上都有傷,女修傷勢更重一些,手臂汩汩流血,血色帶黑。
他們似也沒想到這邊竟有這麼多人在,還疑心是幻覺,一時未敢舉步。
“循象道友!”宋陵忙打招呼,讓他們過來,又詢問女修。“這位是?”
循象與他交談幾句,確認眼前宋陵是真非假,總算鬆一口氣。
“這位鄧道友來自海外十三洲,是方諸城客卿。”
“在下鄧銜青,見過諸位道友前輩。”
女修咳嗽幾聲,抹去嘴角血沫。
她打眼一瞧就知道在座都是有來頭的,自己區區武心境穩固在方諸城還能混個客卿,在這裡卻不算什麼了,是以雖然受了傷,態度卻不敢怠慢。
但除了宋陵朝她頷首致意,其他人要麼閉目打坐,要麼聽而不聞。
鄧銜青也不以為意,趕緊在謝長安他們附近坐下,摸出丹藥吞服運氣,一邊仔細傾聽循象與宋陵的對話,一邊不動聲色打量四周,結果不看還好,越看越是驚詫意外。
她是在方清瀾等人失蹤後才進入冰墟的,同行還有兩人,也是海外十三洲的修士,但一路走來驚險重重,三人早就失散了,她算謹慎之人,運氣也不錯,方才能活過這麼多輪的小世界輪轉,最後熬到遇上循象,饒是如此,也險些死在上一輪的劫難中。
她與循象雖沒有一個於春山來指點迷津,但之前兩人多次置身錯亂顛倒,漸漸也摸出一些規律,此時聽宋陵說了情況,便也恍然大悟。
循象:“如此說來,我們現在要等百日後的陣法大輪轉,待各個小世界貫通,方能找到陣眼出去?”
宋陵拿出兩根羽毛遞給他們:“不必百日,按照那前輩的說法,到你們出現時,已經過去五個十日,應該是五十日後了。”
循象:“除了謝道友和幽城主,我只認得聞琴道友,旁邊想必是他的弟子,那另外兩位是?”
宋陵:“是南嶽洞天的信陵君,和扶廣山趙真人。”
鄧銜青微微一震,她自然是聽過這兩位的名頭,心道在場果然各個都是招惹不起的,她這方諸城客卿的身份,在劍仙境強者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循象:“我們有什麼能做的嗎?”
宋陵沉吟道:“如今陣法初成,信陵君獨守陣眼,我與謝道友守開門,趙真人他們三人守死門,還有另外六個方位尚空著,二位若方便,可問信陵君擇一守之。”
他們的對話沒有避人,雲極自然也聽見了。
但他睜開眼睛,卻直直望向鄧銜青。
“你的手一直在流血,為何不止血?”
鄧銜青下意識往背後一藏,卻覺得這個動作很多餘,不禁苦笑:“讓前輩見笑了,我試過許多方法了,就是止不了血。”
她挽起袖子,露出傷口。
小臂前端有一道血口子,深而未及見骨,裂口也不算大,血卻一直冒出來。
“我在遇見循象道友之前,曾與一人交過手,他當時似乎被奪舍了,神志不清,這傷口就是被他劃傷的,我身上解毒止血的丹藥都不管用,後來急著找出路,便也只好由著它去。”
循象也道:“我也幫鄧道友試了一些法子,的確不管用。”
宋陵拿出一瓶丹藥:“這是北燭山的傷藥,有止血解毒奇效,一半內服,一半直接外敷,你試試。”
鄧銜青依言照做,但依舊無用。
宋陵也皺起眉頭:“不可能啊,你是不是沒運氣調和加速丹藥起效?”
鄧銜青苦笑:“我靈力已然耗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