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衡怕蕭何扯開傷口,連忙上前扶著她“恐怕還沒有那麼簡單,”蕭何的心咯噔一下,突然又有些緊張。
段衡扶著蕭何躺下,才接著往下說道:“清綰在大殿之前跪了兩個時辰為你求情,最終皇上還是免了你的死罪,革去了你的官職,待你養好傷,你就要進宮……”段衡見蕭何的臉色明顯變了,想了想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我想,皇上會把你留在他身邊,他對你,依舊沒有多少信任。”
“無礙,”蕭何的臉色平靜下來“既是聖旨,我就沒辦法違抗。畢竟,我只是想換個身份好好的活下去……沒想到,這麼難。”蕭何不知道段衡救自己的目的,不能確認究竟段衡站在哪個立場,絕對不能暴露自己的目的。
段衡看著滿身是傷,眼神空洞又悲涼的蕭何,心好像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自己年長她幾歲,竟然都沒有如此這般滄桑的心境。
……
清綰公主在大殿前跪著哭了兩個多時辰,生生哭暈過去,皇上這才放過蕭大人一馬,不過也還是革了官。
太后心疼自己的女兒,聽說了這件事一步不離的照顧著公主,還狠狠的罵了皇上。
這樣一來,蕭大人才能免去了死罪。既然他已經不做官了,各方面的勢力全都放棄了對他的監視。本來這對蕭何來說是好事,卻因為太后心疼自己的女兒,為了讓慕清綰和蕭何多多接觸,於是讓皇上下令,讓蕭何直接進宮。
蕭何在安王府安心的養傷,段衡時不時的來找找茬,這樣的日子過得也挺愉快的,若是沒有仇恨,她還真的想,坐在院中的搖椅上,和對面的愛人閒聊,就這樣度過一生。
蕭何的眼睛在素心的醫治之下,漸漸有了好轉,已經可以看清模模糊糊的人影了,身上的傷也漸漸的癒合,不過她的傷好得越快,就說明她進宮的日子就越近……
段衡親自將蕭何送上了馬車,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段衡再次確認了自己心中的那種不捨,自己這是,喜歡上她了?
“草民蕭何,參見皇上。”既然已經被免了官,蕭何很快就擺正了自己的定位。
“哦,起來吧。”慕初然的眼睛沒有離開手中的奏摺,隨意地說。
“多謝皇上免了草民死罪。”“朕記得,你以前是翰林院的侍書大臣,既然已被免了官,就直接在書房裡做朕的書童,幫朕磨墨吧。”慕初然依舊沒有抬頭,卻用手指了指身邊的硯臺。
蕭何還沒有完全痊癒,十分虛弱,眼睛也很模糊,還好書房裡面沒有什麼障礙物,能讓她安安全全的走到了慕初然的桌邊。
蕭何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手中的墨,皇帝用的墨就是不同,沁著一股安神的香氣。就這樣,蕭何生生站到了傍晚。
慕初然終於放下了筆,站起身來“你住在朕的偏殿吧,日後,就做朕的書童好了。”
“謝皇上。”蕭何正要下跪行禮。
“行了行了,好好一個大男人,何必做出如此委屈的表情,朕竟不知道,皇妹為何會對你這樣一個人死心塌地。”
“草民告退。”站了許久,蕭何的雙腿也有些麻木了,殿外的燈光很弱,蕭何看不清門檻,被狠狠地絆了一下,慕初然本來走在前面,聽見身後的異動下意識的轉身,蕭何徑直撲進了慕初然的懷裡,突如其來的衝擊竟是讓慕初然這樣一個大男人也退後了幾步。
“嘶——”過於激烈的動作碰到了蕭何的傷口,蕭何沒來得及顧忌身上的傷口,迅速地離開了慕初然的懷抱。“皇上恕罪,草民知錯了。”還沒等慕初然反應過來,面前的人已經跪了下去。
“你的眼睛,還沒好嗎!”慕初然顯然有些怒了,這麼大個人,連路都不會走,難道還要他這個做皇帝的叫他走路嗎?
“回皇上,草民的眼睛,還未痊癒,並不能完全看清楚,情急之下才衝撞了皇上,請皇上恕罪。”眼前的人不知所措的跪在面前,竟讓一向心中波瀾不驚的慕初然有些心軟。
本想發火的話到了嘴邊卻突然軟了下來“行了,這次朕就不追究你了,你起來吧。小順子,帶他去住的地方。”
慕初然兀自走了,留下原地跪著的蕭何。
“駙馬爺,跟小順子走吧,小順子攙著你。”
……
“明天起,在書房到真的寢殿,一路都掌著燈吧。”慕初然掂量著手中的重量,一個男人,竟然這麼輕,個頭好像也很矮,難道是前幾日受傷害了身體?
若是皇妹知道蕭何是因他而傷,身體害成了這樣,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