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推了推慕清綰,她搖了搖頭,示意慕清綰不要再胡亂說話了。
贛西現在這樣的狀況,嚴瑾能夠弄這樣一桌飯出來,恐怕也是江郎才盡了。
慕清綰卻不依,她從小在宮中長大,幾時受過這樣的苦?這讓她怎麼受得了?
這樣的飯菜,她定然是吃不下的,不但寒酸,也不是人吃的呀!
想著,她徑直站起身,指著那一桌菜,語氣生硬,帶著她特有的驕橫和傲氣,“把這桌菜給本公主撤下去!本公主不吃! ”
慕清綰氣呼呼的,腮幫子鼓鼓的,像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蕭何知道,她的蠻橫脾氣,又上來了。
於林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慕清綰,悄悄戳了戳於竹,輕聲問道,“哥哥,她怎麼了呀?”
於竹鄙夷的斜了慕清綰一眼,對於林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就算對慕清綰的舉動再生氣再厭惡,也不能表現得太明顯,畢竟她是公主。
多麼可笑,公主就是比他們金貴,在他們因為沒食物餓的快死掉的時候,她還在挑剔飯菜不好吃。
於林懵懵懂懂的點頭,十分聽話的沉默了,只是下一秒,慕清綰的動作讓他一下子揪緊了於竹的袖子。
她竟然把桌子掀了。
慕清綰挑剔了桌子上的食物之後,讓他們撤下去,換好一點的飯菜上來,可嚴瑾卻沉默著不說話。
就連蕭何,都沉默不語,看向她的眼神中,也全都是失望的神色。
被這種神色刺激到,慕清綰的暴脾氣一下子就收不住了,她看著嚴瑾,厲聲道,“本公主千金之軀,難道就只配吃這樣的飯菜嗎?”
嚴瑾抿唇,臉上全是隱忍之色,蕭何也聽不下去,壓低了聲音,態度卻十分強勢,“公主!適可而止! ”
慕清綰不知道贛西的狀況,蕭何全是清楚的,嚴瑾也不容易。
可她的阻止卻讓慕清綰更加委屈,覺得蕭何是連同著嚴瑾一起,讓她難堪。
一瞬間,沒見著沈蘇杭的委屈,在這裡受到的屈辱,讓她一下子頭腦發熱,不管不顧,一把掀了桌子。
桌上的盤碗一下子全都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飯菜也全都變得汙穢不堪,湯汁灑了一地。
慕清綰還不覺得滿意,她看著一臉痛色的嚴瑾和陰沉著臉的蕭何,笑了,“這下誰都吃不了了,總該換了吧?”
於竹頓時對慕清綰不止是厭惡了,而是憎恨,恨不得掐死她洩憤。
蕭何沒說話,想指責慕清綰,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嚴瑾卻“蹭”一下站起了身。
他真的受夠了,一點都不想再忍受了,殺頭也好杖斃也罷,他都受不了慕清綰了。
贛西的禍災,慕清綰的蠻橫無理,這段時間的辛苦和壓力,都讓他累的喘不過氣。
那麼多人挨餓受凍,死了那麼多人,病的病,餓的餓,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催命符一樣環繞著他。
他想做點什麼,想要將贛西的民眾的瘟疫治好,想要讓他們重新過上耕種有餘的日子,卻發現自己根本他無力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