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瓔珞望著妹妹,心中像是做了好一番掙扎,才開口問她,“你當真不願意嫁給赤水王嗎?”
“不願意不願意不願意,姐姐莫要再問了,縱使問個一百遍,一千遍,一萬遍,我也不願意。”柳瓔歌一提起這個,就不由得來了脾氣。
為何人人都將那赤水王說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母親來跟她說了多少次,甚至還派出了奶孃當說客,那些話聽得她耳朵都要長繭子了。
若是這胡人真有這麼好,她們怎麼不去嫁,非要她這個討厭塞北的人去嫁。那慕清綰不也是不願意嫁給赤水王嗎?為何公主都不願意嫁的人,如今卻要她去嫁。
她雖不是公主,卻好歹也是相府的千金,皇都城裡也算是有身份地位的大家閨秀。
柳瓔珞確定了妹妹的心意,才說道:“那姐姐代你出嫁,可好?”
“真的嗎?真的可以嗎?”柳瓔歌有些不敢相信似的,望著姐姐,眼底裡閃著光澤。
“嗯,只不過今後恐怕要你離開柳家一段日子,過兩年等你尋到了如意郎君,再嫁人時還得以姐姐的名字出嫁。你可願意?”柳瓔珞輕聲說著如此安排,心裡卻對妹妹有些愧疚的。
柳瓔歌也沒細想,立馬答應了,“好啊!只要不用嫁給那個赤水王,只是暫時離開家而已,瓔歌做得到!”
“不,彆著急,你先想清楚,如是這樣,便不能叫外人知道你還是那個柳瓔歌,而是柳瓔珞。如若不然,我們柳家將會被蓋上抗旨不遵的罪名。正如母親所說,是很嚴重的大罪!”柳瓔珞說著,加重了些語氣。
柳瓔歌自然也不含糊,“放心吧,姐姐。”
雖然已經得到了柳瓔歌的同意,但柳瓔珞仍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一大早的,段笙憶來求見慕初然,已在外面候了有大半個時辰了。
劉公公入到御書房裡提醒了兩次,慕初然皺了皺眉頭,實在耐不住她這麼好的性子。本來以為自己假裝拒見也不說何時召見她等上一會兒就走了,沒想到一站就快一個時辰。倒讓慕初然有些佩服她了。
已進入書房,段笙憶卻神秘兮兮地讓他屏退了左右,說是有個秘密要告訴他。
“你能有什麼秘密要告訴朕?”慕初然一臉不以為意,目光還盯著手裡的書卷,語氣也是懶洋洋的。
段笙憶上前一步,壓低了聲音,“是關於蕭何的。”
一聽到蕭何的名字,慕初然的臉色微微有些變了。
“到底是何事?你且說來給朕聽聽。”慕初然不僅立馬屏退了邊上服侍的宮人,還十分關切地詢問起來。雖然段笙憶對蕭何甚是不滿,如今卻藉著他的名號,才能近到慕初然身邊,多諷刺。
“他與柳家千金不清不楚,似有私情,而且在私底下還罵你……”段笙憶小心翼翼地說著,一邊偷偷看慕初然的臉色。
那日,她派出婢女去前廳偷聽蕭何她們說話,婢女將聽回來的話一字不漏地告訴了她。
段笙憶雖然不明白蕭何若是跟柳瓔珞親近,為何還會助她嫁給另外一個男子,難道蕭何喜歡的是柳二小姐柳瓔歌?雖然她心裡只是猜測,但既然已經抓到蕭何私下對慕初然不敬,也能告他一狀,何樂而不為呢。
哥哥一反常態地要自己去陪陪母妃說話,她就覺得奇怪,派人去一打聽,才知道蕭何跟柳瓔珞在她家裡。起初她還以為蕭何與柳瓔珞有姦情,借地幽會,才會派人再去打探。
若是被她找到實質證據,不惜撕破臉,她都要叫蕭何身敗名裂,什麼文曲星下凡,什麼狀元郎,不過是個偽君子罷了。
只可惜,蕭何並未跟柳瓔珞做下什麼苟且之事,只是在議論著柳瓔珞的婚事,且與那赤水王也有關聯。段笙憶來不及細想,只覺此事可加利用,瞞過了段衡,巴巴地跑來跟慕初然告密來了。
慕初然的表情卻辨不出喜怒,只是淡然問道:“罵朕什麼?”
“他說你是個昏君!”當然蕭何原話並不是這麼說的,段笙憶也只需掐頭去尾,說些重點即可。
“你是如何得知?”慕初然似乎並不信。
段笙憶生怕他不信,從而輕饒了蕭何,連忙解釋:“前日裡他到我安王府來,約了柳瓔珞私下會面,他們二人言談之間,關係甚是親密,提到了……你,是我婢女親耳聽到的,他確實說你是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