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有諸多疑點擺在那裡,可是他信她,所以皆可作廢,讓他視而不見。
“你們再出去找,城裡城外,加大範圍,一定要把她給我找回來!”慕初然沉聲說道,揮了揮手。
段衡向御醫問了一聲段笙憶的情況,便又直接出去找了。於公於私,他都是最盡心奔走之人。劉子新知道段衡與蕭何有私交,但想他也是皇親,再怎麼有私交,也該比不過與皇家的交情,於是便跟在後面絮絮叨叨地列舉著自己對蕭何的種種懷疑。
見他對蕭何執念如此之深,段衡忍不住問了一句,“蕭大人到底做了什麼,讓你對他有如此成見?”
劉子新趕馬走了幾步與段衡並行,神情凝重且悲憤地對段衡說道:“世子恐怕也不知曉,那位蕭大人,可是個斷袖!”
段衡頗為意外,劉子新居然下此結論,有些狐疑道:“難道劉兄知道什麼內情?”段衡猜想著既然蕭何是一路跟著慕初然他們南下去了,那劉子新必然是看到了什麼才會這麼說,心裡不禁有些好奇,再加一些子說不出來的酸楚。
劉子新復做一副深沉姿態,搖晃著腦袋,“不可說,不可說。”
韓秋跟在後面聽了些零零碎碎的聲音入耳,對“斷袖”一詞留了心,雖不知斷袖到底為何意,但根據劉子新其人語氣神態猜測下來,大約知道是些不太好的意思,便記在了心上。
蕭何突然驚醒時,發現自己竟靠在酒架子邊上睡著了,而整個酒窖也沒什麼動靜。她還以為刺客走了,正欲前往酒窖出口,卻被迎面丟來的東西砸到。
是幾件衣服,軟軟的布料正中面門。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就這麼被人扔了過來,讓蕭何不由得佩服起此人的內家功夫的確深厚。幾乎是同時,聽到黑暗裡傳來的聲音。
“換上。我們出去。”
接著那腳步聲走遠了一些。蕭何換了衣服之後,跟著這刺客出去,才低頭髮現他給自己的是南苑宮人的衣服。於是乎,兩人打扮成宮人,就這麼從後門悄悄離開,也沒被人發現。
此時蕭何本應該藉機離開,但她察覺到這人並沒有主動想要放他走的意思,便乾脆也不提,便跟著他一起出來,一來是想跟著他探一探青龍堂的底細,二來也是因為她對這個江湖組織有所好奇。
若是單憑對唐清華的一腔忠誠,為何前些年並不見他們對慕初然動手,偏偏就挑了這個時候來行刺。還是說,替所謂太子太傅復仇,只不過是一個幌子,真正的原因,只有青龍堂裡的人才知道。
他們二人共乘一匹馬,只用了半個時辰便到了皇都城門外。
城門口有城守派人檢查來往人群,因得了皇令,此刻檢查得特別仔細。那刺客早有準備,用馬換來一架板車,又對蕭何說道:“此時你要聽話。”
蕭何眉頭微微一蹙,便被他點了穴道不能動彈,心中才暗道不好,自己大意了。她被他抱上板車之後,還用黑布矇住了她的眼睛。
進城門過關時,她聽他對衛兵說是帶瞎眼的啞巴弟弟進城去看大夫。他們身上早裹上了普通百姓的衣裳,咋一看的確沒什麼破綻。守門的衛兵對那板車上躺著的蕭何看了兩眼,便也沒有多問,就放他們進去了。
蕭何被他一路帶著,穿街走巷,雖不知去往何處,但身邊的各種聲響一直未聽過。她用心聽著,直到進了一處香氣瀰漫的地方。
忽然眼前一亮,她矇眼的那塊帕子被人揭了,一時有些不適應。這屋內燈火雖然不是太亮,但滿眼的綵綢錦緞做的裝飾,卻是讓人看花了眼。這地方她雖不怎麼來過,但也是知道的。
皇都裡有名的勾欄院兒,煙花之地——歡歌樓,只是現在這個時辰還沒到做生意的時候,到處才顯得冷冷清請。那人塞了一錠銀子給廊下正打著呵欠的龜公,才引著他們到了樓上的一間空房裡。
“公子,您是自個兒玩?還是要叫相熟的姑娘一起?”那龜公說著,還忍不住瞟了一眼他身後的蕭何。那眼神在他們倆之間掃了一個來回,便在他嘴角掛起一個深有意味的笑容。
那表情不言而喻,讓蕭何心裡有些忿忿,不知道這廝在心中把自己與那人想象成何等齷齪關係。
“不用招呼了,我們自個兒歇歇就好。”那刺客揮了揮手,讓他先出去。
等人出去之後,那刺客才回頭問蕭何:“你也不問問我解藥幾時給你,就真的這麼不怕死嗎?”
蕭何冷冷地甩給他一個白眼,“你根本給我的就不是毒藥,自然也不需要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