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抬頭看了一眼慕初然的蕭何,不由在心裡暗罵:狗皇帝,擺出那麼一副模樣給誰看?笑的跟花樓裡的小倌似的,還真當她蕭何是嫖客不成?
不過,身為“愛卿”的蕭何,還是乖乖的走到了慕初然的身邊。
在離慕初然還有三米左右的距離時,停下了腳步,她還是不想和這人近距離接觸。
這樣,已經是她的極限了。
不過,雖然隔著三米遠,蕭何依舊能夠聞到慕初然身上那淡淡的檀香木味道,正如同他的白衣一樣,透著讓人安寧的氣息。
然而,蕭何卻渾身緊繃著,她不知道這皇帝把她叫過來做什麼,心裡更是在不斷思量著慕初然的用意。
“嗤,站的那麼遠做什麼?朕又不能吃了你,過來。”慕初然笑了出來,好笑的看著蕭何那渾身緊繃的樣子,眼裡盡是笑意。
方才還那麼鎮定自若的人,這時候竟然渾身竟然緊繃成這個模樣,可真是有趣。
當然,如果慕初然知道,蕭何是因為厭惡他,所以靠近他都會厭惡的渾身緊繃的話,可能就不會覺得有趣了吧。
蕭何聽到慕初然,心知自己不能把自己的厭惡表現出來,便故作落落大方的走到了慕初然的身邊。
微微躬身,道:“不知皇上令微臣近身,所為何事?”
慕初然起了身,蕭何這才發現,慕初然竟然比她高了一個頭,蕭何自己都有一米七左右,在女子中,算是高的了,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女扮男裝都不被發現。
“把手伸出來。”慕初然那磁性的聲音似乎帶著蠱惑人的魔力,蕭何想都沒有想,直接把手伸了出去。
手上冰涼的觸感傳來,蕭何低頭去看,竟然是一枚白玉扳指,就是先前慕初然放在手心裡把玩的那一枚。
蕭何下意識的皺眉,這扳指,被這皇帝碰過,噁心。
可是……
未等她拒絕,慕初然已經把那枚扳指牢牢的套到了蕭何的大拇指上。
“戴著,便作為朕對你封官的賀禮。”一句話,已經讓蕭何沒有任何立場拒絕了。
“微臣謝過陛下”蕭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縱然不喜,這逢場作戲還是要的。
慕初然盯著蕭何的手,眼裡閃過一抹異色。
不過,轉瞬即逝,縱然是一向善於觀察的蕭何也沒有發現慕初然眼底的那一抹異色。
“天不早了,愛卿回去吧,明日還要早朝。”
聽到慕初然說這句話,蕭何心裡鬆了一口氣,總算可以離開這裡了,再在這裡待著,她覺得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局面了。
“微臣告退。”蕭何行了一禮後,退出了御書房。
這皇帝,果真是個城府深沉之人,就連她,也頗為招架不住那皇帝的屢屢試探。
出了御書房,蕭何突然覺得很累,胸口更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抬頭,看向天,皇宮的天很小,四四方方的,果然啊,這皇宮就是一個華麗的牢籠,埋葬了多少人的青春,又磨褪了多少人的激情與鴻鵠之志。
唉,恐怕鉛華洗盡後,留下的不過是風吹過後的那一抹悵惘與無奈吧。
蕭何迎著夕陽的餘暉,一步步走下層層臺階,有那麼一瞬間,蕭何產生了一種錯覺,這臺階,是不是永遠也走不完?畢竟,多少人的白骨和鮮血,才換來這皇宮的華美與磅礴。眼角微微溼潤了,風吹來,蕭何禁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窗前的慕初然一直注意著蕭何的一舉一動,注視蕭何那略顯蕭瑟的背影,心裡莫名滋生出了些什麼。
轉而,眼角又變得沒有溫度。
對著劉公公淡淡說道:“讓暗門的人查蕭何的身份,朕要的是滴水不漏。”
慕初然的聲音很冷,不同於蕭何的清冷,而是一種彷彿在寒冬臘月裡的冰水裡浸染過的冰冷,不復之前的清朗。
“是,不過……皇上,那蕭何的身份在之前就查過了,沒有問題,您……為何還要去查探一番?”
劉公公有些不明白,明明已經查過了,沒有問題,為何還要去查一次?
“任何一次都可能只是偶然,只有不斷的確認,才是事實,更何況,此人不一般,安能信與焉?”
慕初然目光深邃,這,才是真正的他,溫和麵具下的他,冷酷無情,多疑,有人說,帝王,總是戴著一副別人看不到的面具,不過……也的確是這樣,不是嗎?高處不勝寒,恐怕那冷到骨子裡的冰冷,只有慕初然一人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