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輕輕“嗯”了一聲,繼而拂袖轉身,出了北苑。
“怎麼會這樣!”衛長泱見琉璃頭也不回的離開,頓時跌坐在地,不禁低聲呢喃,狀似瘋癲地道:“琉璃哥哥他不會這樣對我的,他不會的……”
漠河見狀,不由嘆息一聲,撫著鈍痛的胸口微微朝衛長泱躬了躬身,也轉身出了屋子,順便帶上了房門。
琉璃一出北苑便直奔西廂苑而去。
彼時的西廂苑,守衛森嚴,皇家侍衛裡三層外三層將西廂苑圍得水洩不通。琉璃見此眉頭不由一蹙,連忙幾步上前沉聲問道:“陛下可是醒了?”
“放……”領頭的皇家侍衛正要開口訓斥,見是琉璃,又不禁緩和了神色,擠出一個笑臉朝他拱手道:“原來是丞相。”
琉璃點頭,神色淡淡,鍥而不捨地追問道:“陛下可是醒了?”
“這……”皇家侍衛看了琉璃一眼,不禁面露為難之色,眸光不經意間瞥向院內,頓了頓,才遲疑著搖頭回道:“末將也不知。”
琉璃頓時蹙眉,面上隱有不悅。
皇家侍衛見此便只好如實答道:“剛才林太醫來與末將說這畢竟是丞相府,到底不是皇宮,就算陛下不介意,但該防的還是要防的。”
果然,林太醫對此事是知情的。琉璃眯眼,頓時神色複雜的看了那名說話的皇家侍衛一眼,隨即抬步步入院中。“既是如此,那這幾日除了本相與林太醫,旁的人就不要再讓入內了。”
“是。”領頭的那名皇家侍衛想伸手去攔,轉念一想,這畢竟是丞相府,若是這般將丞相這個主人拒之門外,恐會惹人生疑,便只好作罷,眼睜睜的看著琉璃的身影消失在了院門後。
“林太醫,陛下的病可有好轉?”琉璃一路暢通無阻的入了主屋,見林太醫正在屋內親自為蘇亦彤煎藥,於是抬步走了過去,低聲詢問道:“可曾醒轉過?”
林太醫雙眼眯成一條細縫,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煎藥的火候上,聞言不禁抬頭朝琉璃看了一眼,回道:“丞相何不自己去看看?”
琉璃皺眉,“林太醫這話是何意?”
“……”
“陛下醒了,林爺爺!您快過來看看……”
林太醫直起腰背,正要作答,卻聽屏風後突然傳來風月略顯欣喜的聲音。
林太醫聞言連忙吩咐一旁的宮人守著煎藥,同琉璃一起來到了蘇亦彤的榻前。
風月連忙去拉林太醫的手,激動地指著雙眼睜開一條細縫的蘇亦彤道:“林爺爺,您再替陛下把把脈,看她的病是不起好了。”
林太醫安撫的拍了拍風月的手,知道小丫頭這是自責,於是安慰道:“小丫頭別急,陛下不會有事的。”
風月吸了吸鼻子,把榻前的空位讓給林太醫,自責地道:“都怪我,要不是我疏於防範,陛下興許就不會這樣了。”
“與你無關。”說這話時,林太醫的眸光不禁下意識的看向琉璃,旋即收回,伸手搭上蘇亦彤的腕脈,半晌才收回手,吩咐宮人將剛煎好的藥倒入碗中送來。
林太醫伸手接過,將藥碗放置一旁先晾著,然後回身看向琉璃,問道:“丞相可否幫老朽一把?把這藥灌入陛下口中?”
“我來。”風月聞言連忙跳到琉璃身前,擋住他欲去端藥碗的手,大聲道。
林太醫蹙眉,看著風月狐疑地道:“小丫頭,你確定你可以?”
風月點頭,肯定地道:“那是自然。”
“好吧。”林太醫倒也不阻止,頓時起身退到一旁,將榻前的空位又重新歸還給了風月。
風月見狀不由得意的衝琉璃吐了吐舌頭,伸手就要去端藥碗。
“小心,燙!”琉璃忽然出手拍掉風月就要夠上碗沿的小手。
風月吃痛連忙收回,頓時惱怒地瞪向琉璃,沒好氣道:“你做什麼?”
琉璃神色自若的端起藥碗張口吹了吹,方才面無表情的睨了風月一眼,緩緩說道:“燙,”
“燙!”風月皺眉,不相信地道:“我不信,你讓我看看。”她說著便要去搶琉璃手中的藥碗。琉璃不動聲色的躲過,看著她忽然揚聲道:“風月,現在不是你該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
風月住手,看著他皺眉問道:“什麼意思?”
“你難道就不想陛下的身子早點好嗎?”琉璃說著不由在心中計算了下時辰,又道:“納才大典的時辰就要到了,若是陛下再不醒,納才大典的事情便會就此作廢,而陛下這多日來的努力也將付之東流。難道,這就是你所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