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去把羅曦抓回來顯然不太現實,李卜也就是過過嘴癮,衛國哪兒還再經的起又一次改換皇帝,皇位又不是兒戲。
外頭太監已經燒好了熱水,李卜去沐浴,洗完澡出來王碩找到他,跟他說已經查清楚了徐士的身份,他的確是前任翰林院大學士徐寧的兒子,只不過徐寧當年並非被張瑞先陷害,獲罪乃是罪有應得,當年孝先帝留了他他一命,自那之後他就杳無音信了,後來聽人說離開了衛國,現在看來,應該是半年前剛回來的。
而且,綁架這件事顯然不是徐士一個人能做到的,問他綁架羅敷的一共有幾個人他都答不上來,肯定還有同夥。
李卜又問起周硯山:“回去把他手腳都接上,明天一早我接著審。”
王碩道是,退下了。
等他回去的時候羅敷已經睡著了。
李卜輕手輕腳把她挪到床裡,自己在她身邊躺下,側身看著懷裡的人,指尖從她眉心一句向下滑至唇邊,拇指擦了擦,想起她在車上狡黠的一吻,心裡又酸又甜。
羅敷睡覺並不老實,一夜總要翻來覆去幾次,現在傷了脖子,李卜得照看著不能讓她翻身,每次一閉上眼睛就會被她動作驚醒,這一夜都不得好睡。
轉天一早,等李卜睜開眼時天已經亮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下意識看向枕邊,居然是空的!
他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赤著腳,衣服都來不及添一件就出去找人。
羅敷醒的早,她傷口疼,其實昨天晚上睡的並不怎麼好,而且睡的也不舒服,所以天不亮就起來了,因見李卜滿臉疲態,就沒驚醒她。
她起來後不久,太后就過來看她了,母女兩個坐在前殿說話,賞著初冬的雪景,品著滾滾的熱茶,說到近來發生的種種,太后才嘆了口氣,簾子忽然被人從外頭掀開,風雪湧灌而入,殿內兩人具都打了個寒噤,扭頭同時看向門口,瞅見一個不修邊幅的人。
這位不修邊幅的人當然是李卜,他身上只穿著褻衣,披頭散髮還光著腳,全臉就寫著“擔憂”二字,但見到太后,臉上又多出了幾分尷尬。
太后看他一眼就別過臉去,低聲呵斥:“青天白日的,衣服不穿好就出來,成何體統!”
忽而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羅敷:“他如今住在宮裡?”
羅敷哈哈應付著,忙對素婉擺擺手:“還不快去給國公拿雙鞋,再把大氅取來!”
李卜對太后一拜,答的有板有眼:“臣既是駙馬,自然是殿下在何處,臣就跟到何處伺候,一早醒來見殿下不在,臣也是擔心,出來的急了,所以沒來得及更衣,太后恕罪!”
羅敷對他招招手,把懷裡的手爐塞給他:“本宮睡不著,乾脆就起來了,外面還下著雪,再著急也該添件衣服再出來。”
太后聽了直皺眉,這小兩口,還在她眼前恩愛上了。
素婉拿了衣服跟鞋來,李卜見著羅敷氣色有所緩和,這才放心些,回去更衣洗漱後才又來給太后請安。
三人一同用膳,不叫宮人在一旁伺候倒還真有點家宴的意思。
羅敷傷口還得養些日子,吃不了別的只能喝粥,可米粥熬的再爛,她吞嚥下去也費勁,沒吃兩口就丟開手。
李卜見她這樣自己也沒胃口,兩個人都不吃了,太后當然也吃不下了。
“挾持公主的那兩個人審的怎麼樣了?”
昨兒把孫庭使叫過去問話,孫庭使只說李卜手段殘忍,問話時不讓別人靠近,他也不知道,太后硬要問,那他能說的就只有行刑過程了。
太后當然聽不下去,就只能問李卜具體情況。
李卜回說今天就能知道結果了,然後沒說兩句又要告辭去掖庭。
孫庭使昨天已經把周硯山的胳膊腿接了回去,劇痛讓他一直不怎麼清醒,李卜過去看了一眼,讓人把他掛起來晾著,接著又去見了徐士。
徐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經歷過這一夜的折磨,早就已經在崩潰邊緣。
李卜用鐵鉗指指他斷了四指的手,嘮家常似的問了句:“還想要這隻手嗎?”豆子文學網